以解蘭深未婚妻的身份,楚阿滿也被邀請了,跟隨洛水門掌門和長老一道前往。
作為今晚宴席的東道主,解蘭深和他師尊在主位落座。
因為楚阿滿的身份,獲得天劍宗優待,被安排在他左手邊的位置。
各大仙門派遣負責交際的長老們,登門道賀嘴上恭維,心裡怎麼想,不得而知。
雲中道君給徒弟親賜道號清寧,取自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①,願他清明寧心,盼自己門下最有出息的弟子日後仙途通達。
舉行完冠發儀式典禮,象徵著自此以後解蘭深能坐擁一峰之主,看上合眼緣的弟子,收入門下為徒。
這種宴會挺無聊,天劍宗飲食清淡,飯菜不合楚阿滿的口味,好在玉盤裡有靈果子和點心,配上果酒,馬馬虎虎吃了點。
她自飲自酌,左邊的解蘭深欲言又止,想起她佯裝醉酒把自己騙得好慘,掃過一眼,沒再理會。
酒過三巡,眾人聽雲中道君吹噓自己的徒兒多麼有本事:「我這個弟子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當年我花了五十多年才晉升金丹期,清寧才剛滿十八,再過不久,就要追上我這個老傢伙嘍!」
聽得其它宗門長老一陣牙酸,偏自家只有不成器的弟子,挑不出一個能與解蘭深媲美。
洛水門掌門嘴角上翹,呵呵,他們玉英峰再厲害又如何,還不是要跟他們洛水門聯姻?
洛水門掌門看解蘭深,越看越滿意,對上雲中道君,對方冷哼了聲。
掌門:「……」
這是看不上他們洛水門弟子?
雲中道君覺得自己這個關門弟子哪哪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小弟子眼光太差,竟瞧上個洛水門外門女修,資質差,下品四靈根,雖具潛力,未來能不能跟上小弟子的修煉腳步,是個難題。
沒有太多情意還好,若是深陷其中,一方壽元將近,一方正值鼎盛,到後面只會傷人傷己……見徒弟對洛水門女修尚未太過關注,想到他天生淡泊寡慾,修煉的又是無垢心法,多半只是為了庇護對方而已。
宴會進行過半,眾人陸陸續續告辭。
見洛水門長老將楚阿滿帶回宗門,解蘭深同師尊說道一聲,也離了席。
翌日,天色微明。
楚阿滿還沒來得及想法子如何把人哄好,從天劍宗傳來消息,解蘭深自請去思過崖受罰,無論他師尊雲中道君如何詢問,死活不肯道出甘願受罰的理由。
最後惹惱了雲中道君,一氣之下拂袖離開思過崖,沒再管弟子自願受罰之事。
才結丹,境界還未穩固,先是一路奔波,現在去思過崖受罰,萬一有個意外,隨時可能修為倒退至築基,甚至損傷靈脈和根骨。
這個消息,打得楚阿滿措手不及:「難怪雲中道君這麼生氣,他太執拗了。」
她猜解蘭深自請在思過崖受罰三個月,大概是因為自己。
不管是他境界不穩,可能修為倒退,還是要在思過崖呆三個月,都是她不能承擔的風險。
三個月的分離,足以令一對熱戀情人關係冷卻。
何況她們算不上情人。
更談不上熱戀。
在楚阿滿急得團團轉時,解家老宅的紀卿容也在急,在發愁:
「分明前些日子還好好的,結丹前突然不給家裡回信,現在境界不穩,便跑去思過崖受罰,難道他跟阿滿吵架了?」
解家主老神在在:「你在這裡轉來轉去有什麼用,問問那位楚姑娘不就知道。」
「你一點不關心蘭深,合著我著急還有錯了?他是我生的,我還不了解他的性子,肯定是他做了什麼對不起阿滿的事兒,這才去思過崖受罰。」紀卿容作為長輩,不好過問未來兒媳的事,橫豎是自家兒子不好,哪能輕易打擾姑娘家。
這不沒法子了,只好用傳音符聯繫上對方。
收到紀卿容的傳訊,楚阿滿瞭然於心:「紀夫人,你找我是為了解蘭深入思過崖的事嗎?」
「我不是責問你,蘭深這麼做,肯定有他的原因,是他做了對你不好的事。」
那邊紀夫人通情達理的一番話,聽得楚阿滿心虛:「夫人,你錯了,是我對不起解蘭深,我騙了他,辜負了他的信任,是我不好。」
紀卿容懵了懵:「你不用替他說好話,我知曉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德行,蘭深千不好萬不好,請你多擔待些,但也不必處處寬容他。有不當之處,你同我說,我這個做母親的親自來教導,但是有一事還要麻煩你,可不可以替我去思過崖看看,家裡挺擔心他的。」
「夫人放心,我會的。」楚阿滿得知解蘭深有一段時間沒跟家裡人聯繫,斷聯的那段時間,正是自己露出破綻,惹他氣惱的時候。
末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夫人,解蘭深的小名是什麼,我以前問過他,他總不肯說。」
紀卿容變得神神秘秘:「你湊近些,我說與你聽。」
她湊近耳朵,聽到對方說出的兩個字,不可思議:「他小字真喚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