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拋開邏輯,用直覺想想,趙良真的是心懷天下的人嗎?他趙良的命就是命,我們其他普通弟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向夢竹啞口無言,她低下頭,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腦內,系統突然上線。
「宿主大人,您完成了一個嘲諷女主的任務。」
「好。」
任書瑤倒也沒有想到這麼巧,她當真只是想發自內心地嘲諷一下她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免費再為女主送上一個福利好了。
「你知道嗎,金玲兒主動退出宗門了。」
「什麼???」
向夢竹猛地抬頭,一臉不可置信。
在秘境中她看到過玲兒姐的夢境,已經知道她的動機並不單純,加上趙良透露的讀心一事,點點線線,串聯起來就能把一切解釋清楚。
【難道玲兒姐是......】
畏罪潛逃。
這四個字,任書瑤在心中為她補上。
趙良是主犯,並不意味著其他人就沒有做過壞事,宗門也會一一根據口供將他們捉拿歸案。
「你先看看這個。」
任書瑤遞給她一份書信,信封上刻有金玲兒的靈紋,做不得假。
向夢竹懷著複雜的心情把它打開。
裡面是非常娟秀的字體。
「蘇阮阮,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宗門,踏上回家的路了。你還記得我說有事要對你說嗎?或許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我們九個人,都是能夠聽到你的心聲......」
接下來是一些他們在有讀心能力之後,每個人利用她做的事情。
向夢竹嘆了一口氣。
她一度自我洗腦,想要成為會受他人喜歡的利他型人格,與九人相處中,那些不合常理的點點滴滴,她並不是沒有發現。
只是懷著一種美好的期望,不願去面對那個現實。
以至於連自己都騙了進去。
當證據擺在自己眼前,即使心中再不願意承認,事實上也是無可辯駁。
「之所以用寫信這種方式告訴你,或許是因為知道自己錯了,羞愧得不敢見你吧。蘇阮阮,我對不起你,但是,我並不後悔利用你。」
「我的故鄉,是一個名叫陽城的小城市,祖輩世世代代以草藥商業為生,然而因長輩的愚蠢決策導致家道中落,合作的千百家農戶一夜之間失去生計,家族至今還欠他們大比貨款未付。我自幼在藥田裡長大,深知農戶的艱辛,家族沒落是種果得果,但農戶無罪,他們每日在田中辛勞,只是為了能夠混上一口飽飯。」
「奈何幼時人微言輕,我只能每日勤加修煉,想著早日奪得話語權。當聽到你心聲時,我想,這是夢寐以求的好機會。只要我早日結出金丹,族老們自然會將家族交予我,只要有修為在身,至少我還能斬妖除魔,賺取靈石結清貨款。」
「蘇阮阮,對不起。趙良落網,一切都會水落石出,原諒我不敢當面向你道歉。退出宗門是我的主動之舉,利用你獲得的修行物資我已上繳,另外我還拜託任書瑤師姐給你帶了一個儲物戒,裡面是我所有積蓄。我知道不能償還自己的罪惡,但還請你收下。」
「最後,還有一件事。」
「阮阮,我討厭看到你哭。你的哭,全部都是為了他人。那麼,你自己呢?即使被取了『阮阮』這種名字,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成為一個軟弱的人。」
「話說的有些多了,那麼,最後的最後,祝你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人。
「就此別過。」
......
按照往常,蘇阮阮看完這個就會哭。
但是向夢竹沒有哭。
她深吸一口氣,把眼淚憋了回去。
任書瑤按照金玲兒委託,取出一個儲物戒遞給她,與戒指一同遞出的,還有一枚玉鐲,上面用銀絲鑲嵌著一顆小小的青色寶珠。
「這是?」
「護心珠。有些事情,金玲兒不太清楚,讓我來告訴你。除了他們九人之外,我,以及魔尊都能讀你心聲。」
向夢竹震驚得久久不能回神。
難怪,魔尊並不像原著那樣與任書瑤綁定,難怪他有時會做出怪異舉動。
想著想著,她又看了任書瑤一眼。
「這麼說,那日在血藤洞穴里不是幻覺?」
任書瑤微笑。
「你......確實是有大反派風範。」
「多些誇獎,那麼,你是要,還是不要?戴上護心珠,你與魔尊大人可能就不會這麼和諧共處了呢。不戴的話,我也不會到處宣揚,說不定還會有人能讀你心聲,你能繼續做那個可可愛愛的團寵。」
「最後還要考驗我一下嗎。」
向夢竹接過玉鐲,戴在手上。
***
陽城金氏。
偌大的宅邸中空空蕩蕩,一片蕭條。
值錢的東西都已經被典當出去了,家僕也走的走,散的散。
金玲兒回來時,院子裡只有陪伴多年的老管家一位。
「財伯,麻煩你通知一下大家,請他們來後宅開會。」
金玲兒毫不掩飾金丹期威壓,驚得族老們紛紛趕來。
「玲兒,宗門休息了?」
「不,我退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