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因為我一到你面前,就自行降智。」
「這話怎麼講。」
葉奚輕哼一聲:「潛意識信賴你,才會毫無防備被你牽著鼻子走。」
「那除了我,之前還有沒有如此信賴過別的男人。」
她頓住兩秒,然後,輕輕點了下頭。
「有,曾經比你還甚。」
秦忱轉過頭來看她:「誰。」
她默住不說話,垂下眸去,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男人眯了眯眼,聲線極淡:「是不是司儂。」
身旁人呼吸微滯,視線落向窗外連綿的山脈,依舊閉口不語。
緊隨而至,車內陷入一陣窒息般的安靜。
兩人都沒說話,其實答案已經心照不宣。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是覺得太過壓抑,葉奚將玻璃窗降下,深深透出口氣。
夜風灌進,吹起她柔軟的頭髮散落輕揚。
直到車子駛入玉溪灣環山公路,她才將目光慢慢收回,悠聲道:「是我父親。」
秦忱:……
看某人眼角一抽的瞬間,葉奚忍不住笑出聲來。
看吧,她同樣可以輕而易舉地扳回一局。
知道被耍,大導演誠摯地點評了句:「整整十分鐘,沒找到一絲破綻,演得不錯。」
「當然,影后獎不是白拿的。」
話落,男人伸手過去揉揉她頭髮,也跟著笑。
一路氣氛歡愉,起初的話題早已跑偏,葉奚迎著夜風朝別墅走,手裡的手機嗡嗡振動。
陳楚河連續發來十幾條語音信息,並附帶一份最新版的《夜鶯》劇本。
又有修改?
葉奚一邊換鞋一邊點開語音,聽到陳楚河說把兩處吻戲刪掉時,她整個人直接頓在了玄關處。
理由充分,合情合理,她竟挑不出絲毫毛病。
所以兜兜轉轉,任憑怎樣的人為努力,她終究還是被魔咒打敗?
三年了,只要一接到吻戲的劇本就會出各種么蛾子,本以為這次能萬無一失,沒想到……
葉奚呼出口氣,仰仰頭,感到深深的無力。
她從來不信邪,但偏偏在這件事情上,是真的像個傻子一樣,摸不著絲毫頭緒。
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沉思間,秦忱拿著車鑰匙進來。
看她杵在玄關一動不動,男人低聲問:「怎麼了。」
「我吻戲沒了。」
葉奚悠悠看向他:「是不是你搞的鬼。」
「不是。」
「真跟你沒關係?」
秦忱嘆氣:「你覺得我會這麼無聊?」
「……」
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想必也是沒那麼無聊了。
葉奚換好鞋,情緒低落地朝樓上走。
大導演跟在身後,語氣安撫:「沒了就沒了,你實在想拍,等下次有機會我給你爭取。」
嗯?
她腳步一滯,回頭瞅他:「什麼意思。」
「你第一次的螢屏吻戲,我可以為你量身定製。」
量身定製。
這說法倒挺新鮮。
葉奚眨了眨眼:「能不能說的具體點。」
見她情緒好轉,秦忱輕笑,攬著她肩膀走進臥室:「先去洗澡,等會兒再詳談。」
「好。」
葉奚乾脆地點頭,拿著睡衣進浴室,快速沖了個澡,然後擦著濕漉漉的頭髮,馬不停蹄地趕去書房。
「這麼快?」
秦忱看了眼時間,前後不過十五分鐘,有些詫異。
他起身去拿吹風機,走到椅子後一邊給她吹頭髮一邊問:「平時洗澡要花將近一小時,今晚是怎麼做到的。」
葉奚有些不好意思:「誘惑太大,執行力自然就變強。」
秦忱失笑,問她:「你先告訴我,為什麼那麼想拍吻戲?」
「不是想拍,是不甘心。」
她閉了閉眼,無奈道:「三年來一直接不到感情流劇本,就是因為拍不了吻戲,而且所有人都認為我是吻戲魔咒體,誰跟我搭戲誰就要倒霉,簡直冤枉好吧,你親我那麼多次不是沒事?
我真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所以心裡一直有個執念,就是一定要破例給他們看看,哪怕借位也行。」
「借位?」
「對啊,只要導演允許。」
秦忱揉揉眉心,頓覺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