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奚不由得開始懷疑,大導演是不是背著她在偷偷計劃什麼。
沉思間,耳邊傳來男人低聲詢問:「時間還早,要不要去附近逛逛。」
「不去。」
她埋頭打開手機:「一個女演員,大晚上跟導演出去鬼混,有失體統。」
話音落地,車子已經在路口轉彎,朝著酒店相反的方向駛去。
葉奚偏頭看著他,無聲抗拒。
車內安靜,秦忱目光平視著前方,眼角勾起柔和笑意。
「大晚上鬼混,才能幫助你消化。」
「……」
第121章 過夜
葉奚不由想起上次的栗子涼糕,覺得自己挺沒出息,明明吃的不多,換作以前,再來小半斤也不在話下。
三年過去,胃口真的越變越小。
後來秦忱把車停在了江邊,沿著濱江大道往前走兩百米,是一條民謠街,音樂棚,吉他手,樂隊和質樸歌聲,充斥在這裡每個角落。
兩人靠著江邊護欄,葉奚微微仰頭,感受清涼的夜風拂過臉頰,沉浸在那首《南方姑娘》溫暖和煦的嗓音里,讓她白日喧囂的心靈歸於一片寧靜。
「你什麼時候發現這個地方的?」
「很早。」
葉奚偏頭看他:「以前你經常來南市?」
其實第一次參加商柏先生生日宴的時候,她就看出這男人對南市有著超乎尋常的熟悉度,就好像曾經走過無數遍一樣。
葉奚猜想,可能是早些年秦忱在這邊拍過戲。
但某次旁敲側擊,從楊副導口中得知,除了拍攝公益片,劇組之前並沒有在南市有過長時間的停留。
身邊人默住半晌,葉奚打趣:「怎麼,秦導心裡還有秘密,不願意跟我說?」
音樂棚亮起彩燈,映襯得她眸子瑩瑩發亮。
江風徐徐,秦忱攬在她肩上的手,手指撫過她臉頰,漫不經心笑了一下。
「這條街最初存在的意義,你知道是什麼嗎。」
意義……
葉奚眸色微凝。
「三年前,我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人不多。」男人磁性嗓音染上夜晚的濃郁,目光落向坐在棚外的那對情侶:「但他們有個共同點,就是在等人。」
不管等多久,只要這條街還在,只要初心未改,最後都會帶著思念的那個人,回來再聽一次《南方姑娘》。
有的人等三天,有的人等三個月,而他,等了整整三年。
所以,她似乎有些明白過來,為什麼歌手會在每一對情侶出現時,重複地彈唱一遍又一遍的《南方姑娘》。
夜風微涼,葉奚輕輕閉上眼睛,感受著歌聲,心裡泛起一陣陣酸澀,卻又隱藏著絲絲甜蜜。
她將腦袋靠在他肩上,低喚:「秦忱……」
「嗯。」
「對不起……」
「說什麼傻話。」他手臂收緊,將她攬進懷裡,嗓音透著濃濃的暗啞:「我的姑娘願意回來,對我而言,就已經是最大的幸運。」
葉奚眼底漸漸地漫出霧氣。
她何嘗不是。
未來有無數個三年,她會好好珍惜每一天,不會再讓他等了。
音樂結束,兩人牽著手繼續在江邊逛了一會兒,可惜沒幾分鐘,天空就開始落下雨點。
葉奚仰仰頭,有些莫名懷念。
記得上次在雨中漫步,還是剛念大學那年。
兩人確定關係的第一次約會,晚上從電影院裡出來,恰逢大雨,那時她小孩子心性不肯打傘,軟磨硬泡,讓他陪著她在雨中走了好久好久……
雨點越來越大,秦忱牽著她手往停車的地方走。
好像看出她的小心思,男人步子放得緩慢,形同散步。
葉奚轉眸,看他被雨水打濕的肩頭,再看看停在不遠處的那輛車,輕聲問:「我們這樣子回去,別人看到會不會起疑?」
「不會。」
秦忱掏出車鑰匙,前面SUV車燈在雨幕中閃爍了兩下。
「去我停車的那家酒店,先洗澡換衣服。」
「你預付了幾天的房錢?」
「兩個月。」
??
葉奚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訂兩個月酒店,就用來停一下車,這錢花得可真……
「不只是停車。」秦忱替她拉開副駕駛車門,她坐上去,耳邊傳來男人磁性的低嗓:「還要帶女朋友過夜。」
她:……
葉奚輕哼:「誰要和你過夜,明天還得去奧體中心看演員排練。」
「為了封恬?」秦忱掃她一眼,啟動車子:「你是導師,不是她的家長,能不能成器,不是你一個人努力就夠。」
「我知道,但我不可能不管她。」
她看向窗外,霧茫茫一片,想起三年前被人灌酒那次,封總送她回家,也是這樣一個大雨滂沱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