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脆弱又無依無靠,她以為自己能跑到哪裡去呢?
「人呢?」
胡燕叉著腰蹙眉看著門口。
男人轉回頭,無奈地搖搖頭:「不知道為什麼又跑了。」
胡燕眉心蹙得更緊,嫌棄地啐了一聲:「瘋子,有本事永遠別回家。」
男人撇開視線,又去看空蕩的樓道。
戀戀不捨地把門關上。
哎,看了年輕貌美的雲想後,他都不是很想再面對胡燕那張刻薄的臉了。
再等等吧,他相信雲想跑不遠的。
沒準今晚還會偷偷溜回來。
男人忍不住陰險一笑,目光貪婪又猥瑣。
「你想什麼啊,做飯沒有?」胡燕狐疑地看著男人。
男人立馬露出溫良的笑來,「馬上去做了。」
……
雲想抱著自己的書包呆呆得地在花壇邊坐了一會。
今晚的夜悶悶的,雲想抬頭望天,只看見一輪孤寂的清月,連星星都沒有。
她穿著長袖長褲,即使這樣,還是有蚊蟲找到可以下嘴的地方,吸完她的血拍拍翅膀飛走,給她留下一個紅色的大包。
雲想低頭看著放在自己腳邊的衣物包,嘆了一口氣。
她現在身上只有十塊錢,住旅店肯定是不可能的,在大街上呆一晚也不妥當,而且她還要用家裡的洗衣機洗衣服。
上次她就是在宿舍洗的校服,儘管費力揪幹了水,還是打擾了室友。
雲想搓了搓臉,背好自己的書包,提起裝衣物的小袋子,走到商場裡的一家麥當勞店。
她尋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買了一個最簡單的甜筒。
冰淇淋很甜很好吃。
雲想吸了吸鼻子,忍住想哭的衝動。
還有幾張試卷沒做呢,吃完就趕緊做作業吧。
高考也沒幾天了,考完就逃跑吧。
逃離。
是她學習的動力,也是支持她活下去的理由。
雲想揉了揉空蕩蕩的肚子,餓得有些痛,她喝幾杯水,蹙著眉把痛意忍下去,從書包里把作業找出來。
與此同時。
裴星澈麻溜地在手機上下單,等號到他的時候,他走到前台壓了壓帽檐,把餐盤上的可樂換成一盒酸奶,又囑咐服務員把餐盤送到雲想那桌。
雲想本來專心地在做題,看見服務員端著餐盤過來的時候她一怔,慌忙道:「這不是我點的,你們送錯了。」
服務員小姐姐輕輕笑了笑:「我們沒送錯,是有人幫你點的。」
雲想注意到放在餐盤上的酸奶盒,向四周望了望,店裡的客人並不多,但她還是沒找到那個人。
或許這位「酸奶供貨商」怕被她發現,早早離開了。
這麼尋了一轉,雲想的心裡竟然蔓延著一股失望的愁緒。
她看向餐盤上的食物,把作業推到一邊,大快朵頤地吃了起來。
雖然是「陌生人」送的東西,但云想一點也不怕。
就算是有毒又怎麼樣,大不了就死吧。
況且她吃了「酸奶供貨商」的那麼多東西,不是還好好活著嗎。
雲想吃完東西,也更有底氣地繼續在店裡待著。
剛剛只消費了一個甜筒,她本來是不好意思坐那麼久的。
吃完大餐,雲想不敢麻煩服務員,自己把殘渣收拾一番,倒進了垃圾桶里。
等到12點半的時候,店裡除了她就只有另外一個帶著黑色鴨舌帽看書的客人,安靜得能聽見他翻書的聲音。
雲想捂著嘴打了一個哈欠,眼皮頹懶地垂著,她費力地睜開,繼續做題。
她不知道自己要在這裡待多久,也不知道是外面安全還是那個所謂的家安全些。
凌晨四點二十三分,某隻小蝸牛閉著眼趴在了桌子上。
裴星澈合上手裡的書,遠遠望著女孩單薄的身影,嘆了一口氣。
她一定是遇到什麼問題了。
可他好像沒有什麼立場去問和關心。
他就是她的一個同班同學,她興許連他的名字都不記得,而他偷偷寫給她的情書也被撕碎扔進了垃圾桶里。
裴星澈垂下長睫,神色有幾分晦暗。
他慢慢拿出手機,對著雲想纖薄的背影拍了一張照片。
還想拍她的睡顏,可惜怕被發現。
裴星澈攪了攪杯里的黑咖啡,找店裡的服務員借了一個小毛毯。
「你拿去披在她身上吧。」少年蹙著眉壓低聲音。
正在打哈欠的小姐姐虎軀一震,複雜的視線在這兩個奇怪的客人間轉了轉。
長得這麼帥總不可能是搞虐心暗戀的吧。
可能是小情侶吵架冷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