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算算時辰, 差不多明日一早就能到我們山門外了。」李泓毅打破沉默,不著邊際的說了一句,看向姚婪。
依舊沒人說話, 片刻後, 李鴻毅再次端起酒杯:「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來,咱們繼續喝著!不是還有好幾個時辰呢嗎!」
「對對, 喝!」
「沒什麼大不了!」
有兩個長老隨口應著,眾人也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繼續推杯換盞。
但每個人心裡都清楚,這或許是他們最後一次這樣聚在一起了。
宴席持續到很晚,幾近子夜, 才散去。
二人喝得都有些微醺, 沈夜焰扶著姚婪回到房間, 小心伺候著。
「師尊小心台階。」
「我又沒醉。」姚婪淡淡一笑隨口說道,「你也小心。」
進了屋,沈夜焰先是端來熱水給姚婪淨面, 又倒了杯茶遞過去。
「那我和師尊一起喝點茶解解酒。」
「先別喝了。」姚婪坐在床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你過來。」
「師尊?」沈夜焰有些意外, 放下茶盤走過去,剛走到人身前, 就報姚婪一把抱住腰。
沈夜焰有些意外和錯愕, 微微垂眸看著緊緊抱住自己的人, 姚婪還坐在床上, 整個人都扎在對方懷裡,緊緊摟住他。
「讓我抱會兒。」清冷的男人低沉著聲音說道。
沈夜焰心中一軟,抬手安慰般的一下一下輕撫著對方黑髮,柔聲道:「好。」
「師尊。」沈夜焰先開了口:「師尊別再說讓我走, 讓我萬不得已先離開的話。」
沈夜焰:「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姚婪被猜穿了心思,也不氣,直起身來抬頭看著他:「我沒有要說。」
見他這幅孩子氣的樣,沈夜焰眉眼彎彎,忍不住俯身去親吻他。
這個帶著決絕的意味親吻,仿佛要將所有的情感都傾注其中,沈夜焰把人壓在床上親了好久,兩人才氣喘吁吁地分開。
「師尊。「沈夜焰聲音沙啞,附在他耳邊反覆低聲喚他:「師尊……師尊……」手也不老實的去解人外袍。
姚婪也很配合,抬手摟著人脖頸,手指輕輕一動,四周帳幔低垂,燭影搖曳了幾下,都熄滅了。
沈夜焰無比珍惜地吻過姚婪的每一寸肌膚,仿佛要將他的模樣刻進骨血里。
姚婪早也褪去了平日的清冷,在所愛之人懷中放肆綻放,不留餘地。
情到深處,姚婪指甲都嵌進了對方肌膚里,整個腰腹後背都懸空起來,死死攀著他,叫他的名字,聲音破碎:「沈夜焰……」
「我在。」沈夜焰緊緊抱著他:「我永遠都在。」
直到天將破曉,兩人才相擁而眠。
姚婪看著懷中熟睡的人,眼中閃過一絲眷戀。
他低下頭,在少年的嘴角印下一吻,起手掐訣施了個法,讓沈夜焰陷入更深的睡眠,隨後隻身一人起身下了床離開了房間。
天邊剛露出一抹魚肚白,凌霄派的晨鐘還未響起。
姚婪來到山門前,遠遠地,已經能看到鋪天蓋地的人馬如黑雲壓城,正緩緩向凌霄派山門方向行進而來。
臨淵城的親兵、被利益驅使的各路修士、以及一些不明真相被煽動起來的烏合之眾,眼看將整個凌霄派圍團團圍住。
護山大陣一時半會不會那麼容易破開,但柳淵有什麼歪門邪道的手段就未曾可知了。
山風凜冽,吹動著男人單薄的白衣。
姚婪獨自一人立於山口,身形雖顯單薄,卻如山嶽般巍然不動,將整個凌霄派護在身後。
遠處旌旗招展,刀光劍影森寒奪目,二十八個宗門的修士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山谷,各色法器懸空而立,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李鴻毅陡然趕來,手持長劍一身肅淨仙袍著身,站在了姚婪身旁,二人對視了一眼。
一行人已經到了護山大陣之外,隨之停下了腳步,已然感知到了陣法的存在。
最前方,幾位實力不俗的長老緩緩上前,其中一人高聲喝道:
「姚婪!你私藏魔頭,禍亂三界,今日我等以天下正道之命,前來討伐!識相的話,立刻交出那魔物,束手就擒,或可留你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