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將近兩個時辰,還沒有看到盡頭,倒是到了一處相對開闊的地方,姚婪提議暫時停下修整片刻。
眾人三三兩兩分散開來,靠在石壁上、坐在河岸邊休息。
冰冷淡漠的男人稍稍遠離了人群,靠在一塊巨石壁上正在喝水,見他沉默不語,沈夜焰心中有些不安,走過去開口道:
「師尊,你是不是也覺得,這次凶多吉少?」
「別瞎想。」姚婪放下水壺,瞥了他一眼,「有我呢。」
「柳淵要的只是我。」沈夜焰平靜說道:「引發這場三界浩劫的是我啊,師尊。」
「所以呢?」姚婪直起身看向他。
「所以把我交給他,宗門沒有事,天下沒有事,所有人都會安然無恙。」
姚婪沒有說話,轉身朝一邊走去,沈夜焰在後面一把拉住他。
「魔魂不是誰都可以駕馭,只要他將魔魂從我身上剝離引入他體內,他會被反噬,暴斃而亡。」沈夜焰淡定看向姚婪,說道。
「可是你也會死,是吧?」
這回換沈夜焰沉默不語了。
姚婪反手握緊了少年的手,將一股溫暖的靈力渡了過去。
「師尊這是做什麼!」沈夜焰立馬要抽回手,卻被男人拉住不動。
「把內力都渡給你,讓你被剝離時不會太痛苦。」男人平靜說著:「然後陪你一起去死。」
沈夜焰強行抽回手,有些生氣的看向眼前人。
李鴻毅靠在另一邊隨手把玩擦弄著自己那把摺扇,耳朵卻聽見了這邊兩人的對話,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願意?」姚婪說:「那就不要再說這些沒用的廢話了。」
「師尊,我……」
「別胡思亂想,無論柳淵是什麼東西,無論他有什麼陰謀,我們回去,都會一一弄清楚。」姚婪打斷他,聲音在暗淡的洞穴中顯得格外沉穩,仿佛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頓了頓,看著少年眼中揮之不去的憂慮,又道:「你只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麼,我絕不會讓你有任何閃失,其他的,我都會處理好。」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姚婪說完,已經被拉入一個溫暖懷抱。
嗅著熟悉的木質冷香,少年心中翻湧不安的情緒漸漸平息。
是啊,無論前路多麼艱險,至少,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他用力抱緊懷裡的人,仿佛要將所有的力量和勇氣都凝聚在臂彎之中。
眼角餘光瞥見這一幕,聽了全場倆人的對話,以及這倆人毫不避諱的肢體接觸,李鴻毅嘴角抽了抽,只覺得牙酸,默默翻了個白眼。
真是沒眼看!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終於透出了一絲微弱的光亮,空氣也變得清新起來。
「是出口!」有弟子驚呼道。
眾人精神一振,加快腳步出了密道。
眼前豁然開朗,熟悉的山野林間映入眼帘,正是李鴻毅羅漢峰的後山。
「嘖。」李鴻毅不耐的一聲,隨口道:「師尊竟然把出口設在我這裡。」
「師尊設這密道時,師弟你還沒來羅漢峰。」姚婪不經意提醒一句。
李鴻毅:「所以你知道這裡是密道的出入口?」
姚婪不置可否。
李鴻毅眉頭蹙得更重了。
姚婪一開始就知道師尊將密道出入口設在羅漢峰,卻還把自己發配到了這裡,是想日後一旦發生什麼不可逆轉的動亂,他能第一時間逃走。
「你真是有心了啊,師兄。」雖然如此,李鴻毅並不感動也不開心,皺著個眉依然一臉不爽,別彆扭扭但卻丟下一句:「我不可能丟下你不管。」說完,轉身朝自己住處去了。
眾人離開羅漢峰,外來弟子被帶走好生安置,姚婪則帶著自己弟子去了凌霄派主峰。
宗門內長老們感受到後山靈力波動,就知道他回來了,此刻各峰掌門和凌霄派弟子們都朝主峰聚集過來。
眾長老紛紛向姚婪匯報當前情況,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凝重。
雖然宗門有陣法在護著,但柳淵除了在路上埋伏姚婪意外,時不時還會派人來破陣,搞一波動靜,可他自己卻偏偏不見人。
但眾人都知道,今天的平靜也許就是最後一片寧靜,一場決定宗門命運,甚至可能影響三界格局的風暴,已然蓄勢待發。
不知道柳淵哪一天會真正打上來,離開主峰前,姚婪宣布打開宗門藏寶閣,讓各位長老弟子進去隨便選自己趁手的武器和靈器寶石。
這藏寶閣前世可是姚婪拼命都要藏起來守住的地方,誰都不可以靠近,更別說直接打開讓大家進去自由選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