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婪對柳子炎挑挑眉,眉梢帶了點淺淺笑意,孩子長大了啊,還挺懂人情世故的。
沈夜焰自然也聽出這話的意思了,抱著雙臂站在一旁不滿道:「我像是會在正事上搗亂的人嗎?」
柳子炎也不讓他:「那可說不定。」
倆人還要吵,姚婪輕笑了下抬腳先進去了。
雖然千機營與臨淵城為對立面,但畢竟是天下最富有的城池,千機營內亦是富麗堂皇。
進來大殿內,百丈穹頂鑲滿金色琉璃瓦,周圍佇著十二根盤龍玉柱,龍鱗一片片嵌出逆刃,腳下是滿堂的金磚,磚縫間似乎都流淌著赤金溶液。
而殿中四周垂掛的輕煙軟羅上繡著四季花鳥,與這威嚴的十二根玉柱格格不入。
姚婪慢慢走過,四周幔帳無風自動,千百個花鳥圖像如活物般遊走重組,場面頗為震撼。
「她就是慕容晴雪,千機營公主,唯一的掌事之人。」柳子炎小聲一句。
姚婪目光無波無瀾的看過去,慕容晴雪斜倚在前方鎏金榻上,玄鐵護甲未掩的指尖捏著半盞琉璃酒,眼尾微翹,目光迷離,隨著燭火明滅流轉,像是淬了毒的刀刃上開出的曼陀羅,讓人慾罷不能。
這盛世美顏,無法不讓人垂涎流連。
沈夜焰一直不經意的觀察著姚婪的神色,他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這傳聞中的千機營公主確實美艷。
倒是姚婪一臉寡慾清單,禮貌和她打招呼行禮,慕容晴雪風情萬種的親自下來,帶他入座。
自打姚婪進來,慕容晴雪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姚婪身上,過往無數男子此刻跟眼前的人比起來簡直微不足道。
慕容晴雪不禁暗暗感嘆,這姚婪不愧是修為樣貌皆是天下第一無人能及,這一口她一定要吃到!
席間,慕容晴雪頻頻向姚婪敬酒,言語間滿是殷勤和挑逗,姚婪礙於情面,一一應下,但敷衍之意有目共睹。
沈夜焰坐在一旁,臉色陰沉的幾乎能落下暴雨來。
酒過三巡,慕容晴雪微醺著走下來,直接坐到姚婪身邊,身上披著的流蘇輕輕垂下,露出半截凝脂般的香肩,舉著酒杯故意要往姚婪身上靠。
沈夜焰拳頭快把酒盅捏碎了,看起來像是在極力隱忍克制著自己從而身子微微顫抖著,坐在他身邊的柳子炎看出他的異樣,一直不停的給他使眼色,假咳嗽。
姚婪往邊上躲了躲,舉起酒杯擋下還要貼上來的慕容晴雪,慕容晴雪笑了笑,和他碰了杯仰頭喝了。
「聽聞姚掌門此次造訪我千機營,是為了歸元派那幻境中的秘境之鑰,對吧?」慕容晴雪放下酒杯莞爾說道。
對方打直球,姚婪也不繞彎,直言道:「還望公主借密鑰一用。」
「借密鑰給你,不是不可以。」慕容晴雪爽快大方一笑,又道:「我千機營之所以封住了那秘境不讓任何人進入,是因為其中還有一些三界的秘密。」
「為了天下太平,中原和平,千機營鎮守百年,設下機關,就是不想有不懷好意之人得知了秘密,從而禍亂天下。」
「姚掌門是天下第一的仙君,你去的話,我放心。」
姚婪又往邊上挪了挪,嚮慕容晴雪躬了躬身:「那就多謝慕容公主了。」
慕容晴雪:「你自己進去,可不一定能看到哦,姚掌門不想知道其中的秘密嗎?」
姚婪:「願聞其詳。」
慕容晴雪腰身嫵媚一轉,笑著攀上姚婪手臂:「這事我只想對姚掌門一個人說,只要姚掌門願與你我二人共飲幾杯,我便講給你聽。」說著,比了個請的姿勢。
剛才已經喝過三巡了,現在還要再喝幾圈,好傢夥,好在現在姚婪酒量上漲,不然都到不了這個環節他已經被抬走了。
如果姚婪猜的沒錯,那秘境之中必然會有魔族的一些事,說不定會有先天魔魂的淵源,如此一來或許還可以找到破解之法,這樣沈夜焰就不用被魔魂折磨控制了。
姚婪想著,剛站起身,身後傳來酒杯碰掉倒下的聲音。
回過頭去,柳子炎正一臉急躁的拽著沈夜焰一隻袖子,再後面的時立和皓軒也都站了起來,滿眼焦急的看向他們大師兄。
慕容晴雪只是請姚婪與她一起上座入座,見沉著臉滿眼暴戾的少年冷冷盯著她,饒有興趣地一挑眉,偏頭看向姚婪,又轉而盯著沈夜焰。
「坐下……坐下!」柳子炎一邊拽他一邊從牙縫裡往外蹦字,這密鑰眼看要到手了,他突然發什麼神經!
姚婪沒有說話,但看向沈夜焰的目光沉凝淡定,那意思很明顯讓他坐下不要胡鬧。
他一心清白,但沈夜焰可忍不了,之前姚婪把自己擋在結界外不讓他靠近,對他莫名其妙的抗拒推諉,這事在他心裡還沒過去呢,現在又要和這個什麼公主同席共飲。
柳子炎:「密鑰!密鑰……你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