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婪咬牙緊忍著,一陣陣暈眩,任憑沈夜焰吸嗜自己夾雜著靈力和內力的血液,去中和他根脈中被魔魂腐蝕的血。
無差別攻擊的道道魔氣停了下來,躲在四處的眾人互相攙扶著緩緩站起身來,直至最後,少年眼中赤色漸漸褪去,死死扣著姚婪腰的手也鬆了力道,最終脫力。
姚婪拖著沈夜焰從空中緩緩落到地上,快速為自己止了血,將少年抱在懷中。
赤色火焰在眼瞳中稍縱即逝一晃而過,沈夜焰陷入沉沉昏迷,但那道轉瞬即逝的火焰還是被姚婪捕捉到了。
所有魔修已經在剛才沈夜焰狂暴狀態下全都被秒光了,躲在寺廟中的修士們有幾些也受了些輕傷,此時全都沉在後面不敢上前來,警惕的盯著這邊的一舉一動。
時立和皓軒灰頭土臉的在人群中爬起來,再怎麼說這是他們師尊,況且他們也不相信大師兄會是魔,這裡肯定發生了什麼,一定有什麼誤會。
姚婪消耗內力幾乎到了閾值,想要恢復起來也是需要時間的,他抱住沈夜焰壓抑著呼吸想要平復下來,試圖要站起來,兩次都二人一起又摔跪在了地上。
梁書陽隨意抹了把額頭上的血跡,咳嗽了兩聲撐著身子起來,正欲上前去,被身後自家幾個小師弟拉住,
「師兄,眼下什麼情形都未知,不可貿然過去!」
「師兄方才也看到了,那絕對不是一個鍊氣期修士能做得出來的!」
「是啊,他們凌霄派有事瞞著天下人,你現在貿然過去,等同於表明立場,歸元派是要站隊嗎?」
「你師尊會同意你這樣做嗎!」
身側其他宗門幾個長老也跟著說了幾句,梁書陽壓力也大,到底是被幾個師弟拉住不讓走,有一個會治療的小弟子給他服了藥,替他處理起傷口來。
後來是在搖搖晃晃踉蹌上前來的時立和皓軒的協助下,姚婪好歹是把沈夜焰架了起來。
姚婪俯下身,沉聲道:「我背他。」偏頭示意兩個徒弟幫忙把沈夜焰扶到他背上。
時立和皓軒糾結猶豫,左右無能為力,只能照辦,就這樣師徒四人跌跌撞撞朝著寺廟走去。
見幾人回來,眾人全都自覺讓開路來,也可以說是故意躲開他們一段距離,不想被這渾身上下都透著魔氣的少年沾染上絲毫。
姚婪不管這些,把人在大殿內安置好,不顧自身安慰,二話不說開始幫他渡內力運功療傷。
其他人也都回到了寺廟裡,打坐修整療傷,依然是與姚婪幾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沈夜焰不能有任何閃失!他一定要好好活著!這是此時姚婪心裡唯一的想法。
「師尊,這恢復內力的丹丸你先服下!」時立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將其中一瓶遞給姚婪,「但是這藥一天最多服用兩顆,否則會被副作業累及!」
姚婪服下了丹藥,感覺內力正在被修補,渾身上下明顯能感覺到一切都在恢復,這感覺很神奇。
對於姚婪來說一顆就夠了,他快速恢復了內力,第一時間結印,眾目睽睽之下,在沈夜焰身上打出一套「五行復原」。
在場的一些人是參加過前些日子的仙門大會的,見過姚婪用此功法,而且也是用在了當時一身傷的沈夜焰身上……
眾人皆知,五行復原是消耗自身元氣和內力的一套功法,用此功法等同於是將自己的修為直接送給別人……他姚婪都已經虧空成這樣了,竟然還為徒弟做到這一步。
戰鬥過後的寺廟更加破敗不堪,天寒地凍,北風呼嘯,外面大片大片的雪花又開始從天而降,慢慢將周遭一切覆蓋。
沒有人願意獻出一點內力來製造暖意,恐怕暖了自己,別人也會占了便宜從而不願意再施法。
口口聲聲說著別人狂妄自負的人才是那個最自私自利的。
時立和皓軒都受了傷幫不上什麼忙,心有餘而力不足的靠在一邊,偶爾上來搭把手,姚婪幾乎也用不到他們。
沈夜焰氣息微弱,大概是「五行復原」在他身上過了一遍,現在體溫驟降,整個身子都在細微的顫抖著。
姚婪將自己禦寒的斗篷脫了蓋在他身上,又坐下來將人摟過來靠在自己懷裡緊緊抱著,用自己的溫度來為他取暖。
「弟子去找些水來!師弟,你扶我一把……」時立撐著牆站起身,皓軒扶著他一起起來了。
姚婪沒攔著,把懷裡人又抱緊了些。
待時立和皓軒找到水回來,姚婪用內力將其溫熱,小口小口的餵給沈夜焰喝,可懷裡的少年絲毫沒有反應,一丁點水也沒咽下去,順著嘴角全都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