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婪確實沒有喝多,真的只是微微醺而已,隨口說道:
「沒有不舒服,有什麼能讓我不舒服的事嗎?你竟瞎擔心。」說完,撤出手來反而主動拉著沈夜焰朝屋裡走去。
沈夜焰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心思微動,跟著他進去轉身隨手關上了門,再轉過來時,姚婪直接撲到了他懷裡。
少年心裡一震,僵在原地背倚門板愣是沒敢動,微微垂眸看著一臉傲嬌面頰還微微泛紅的男人雙手環過自己腰間。
有那麼兩秒心臟確實漏跳了,沈夜焰呼吸都有點不暢了,抬手正要把人摟緊時,「咔噠!」一聲,身後的門上了鎖,懷裡的人直起了身,退後了半步。
沈夜焰:……
姚婪鎖完門,不以為然的轉身朝裡屋走去,還不忘說:「站在門口做什麼,進來啊,我記得前日你拿來的酒還有呢,來,再陪我喝點。」
沈夜焰默默長呼了口氣,故作鎮定的跟著走進來,「師尊別喝了,一會方城主還要派裁縫來量身呢。」
「來了再說,去拿酒。」
沈夜焰只好乖乖去拿了酒來,倆人沒有在外面隔間喝,反而去了裡面寢室,沈夜焰也是想著他師尊要是困了直接就可以睡下省得再折騰了。
「過來。」姚婪坐到床邊,拍了拍身邊位置,沈夜焰聽話的走過來坐下了。
昨天除祟的事,少年心裡還有些耿耿,不然他真的就想像每次一樣,挑逗打趣他師尊幾句,他師尊磨不開面,一會就會掩面鑽進自己懷裡,這樣又能抱著師尊美美睡了。
只不過看起來微醺目光迷離的清冷男人,開口卻是極為理智清醒的一句質問:
「沈夜焰,跟我說說你體內魔魂的事。」
一聽這話,沈夜焰將酒杯放到一邊床頭柜上,立馬跪了下來。
「師尊,我發誓,弟子發誓,弟子真的沒有去用過這份力量!」
姚婪輕嘆了口氣:「為師也沒說你用了,只是在問你話。」
他當然用不了這份力量了,他一個練氣期的小崽子,怎麼可能駕馭魔力,都是魔力強行駕馭他,而沈夜焰完全不自知。
就像之前范明陽試圖引誘他體內的魔魂發動,沈夜焰全然不知,身體裡那股莫名其妙的能量只會讓他感覺有些精力充沛而已,根本不知道是魔氣外溢了出來。
「弟子也不知道怎麼用,也用不了,師尊,你相信我!」沈夜焰說著,跪著又往前挪了兩步,想要去抱姚婪的腿,動作一半又收了回去。
實在是不敢。
姚婪本以為這次在北疆最靠近魔界的地方能打探到什麼關於魔魂的情報,卻絲毫沒有,但倒也不至於特意進入魔界,等來年春天暖和了,冰雪化了,那時候再進也不遲。
至少無論怎樣,他都能幫沈夜焰壓制他體內的魔魂。
「我相信你,你起來。」姚婪拉起跪在地上的少年坐在床邊。
「為師也沒有怪你什麼,只是想聽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這個前世促使他黑化的魔魂究竟是為何會在他體內。
「師尊,弟子……」沈夜焰猶豫了一瞬,「弟子體內是先天魔魂,家族世代皆是,沒有辦法改變……」
沈夜焰避重就輕的大致跟他講了講,和姚婪先前猜測的八九不離十,原來是他母親一族的遺傳,隔上千百年就會誕生一個先天魔魂。
「家族中的傳說是這樣的,當時母族裡面有人愛上了一個魔修,蒼天降下懲罰,令我母親一族後代體內封印魔魂,永遠記住這份恥辱,這就是人魔相戀的後果。」
「即便後來我母族一支裡面沒有任何一個人修魔,可先天魔魂就像個詛咒,依然會出現在後代身體裡。」
「之前的一千多年都沒有再出現過先天魔魂,但是到了我母親這一代,又出現了。」
姚婪偏頭看他:「是因為她愛上了魔修。」
沈夜焰點點頭,說道:
「生下我後,族人發現我體內有先天魔魂,我母親無法忍受族人對她的抨擊和惡意,踧踖心悸而亡,我父親……我對他的印象不多,後來聽說他也死了。」
「人人都認為我是個瘟疫,將來會是為禍人間的魔頭,決定將我燒死,可是我跑了。」說到這裡,沈夜焰輕輕笑了笑,又道:
「還好我跑得快,我拼命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渾身泥濘,滿目瘡痍,已經好久沒吃過東西了。」
「直到師尊你撿到了奄奄一息的我。」
沈夜焰說著,又跪到了姚婪面前,向他躬身行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