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焰一副堅毅神態,兩個小的自知勸不動就也離開了。
師尊的藥要每天三頓煎服,今天的已經都吃完了,藥峰的長老還吩咐在人醒來之前也不用吃東西,只餵點水喝就好了。
沈夜焰默默坐到了床邊,垂眸注視著床上昏睡著的人。
姚婪睡著的時候看起來似乎沒那麼涼薄了,眉眼稍稍緩和了些,不再那麼鋒利,看不見神色,亦不那麼冷漠傲慢了。
少年深色的眼瞳微轉,赤色火焰倒映其中,床上躺著的人沒有任何情緒,什麼都看不到。
再一眨眼,眼瞳又恢復如初,沈夜焰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是弟子體內的魔魂影響到龍骨劍了嗎?
沈夜焰抬了抬手,龍骨劍無聲出現,安靜的懸於半空之中。
「過來。」沈夜焰翻轉手腕,龍骨劍果然朝著他慢慢飄了過來。
「別動了。」龍骨劍又聽話的定住了。
果然,龍骨劍受魔魂影響,已經對沈夜焰認主徹底服從。
「他是我師尊,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以後不許傷他,知道了嗎?」
龍骨劍小心翼翼的向前又湊了湊,似乎是想用那雙龍眼看清床上躺著的人的面容。
「你的眼睛都是他給的,你還敢傷他。」沈夜焰說:「你若是再敢傷他,我就毀了你。」
龍骨劍似乎是抖了兩下,又後退了一點距離,像是在害怕,最後乾脆老老實實的把自己掛到了牆上。
房間裡柴火燒得旺,沈夜焰趴在床邊不知不覺睡著了,幾近子夜,床上的人有些躁動不安,額頭上布滿細細密密的汗珠,像是正在經歷一個不太美好的夢。
沈夜焰被他動作弄醒,下意思先去抱住姚婪讓他安靜下來,隨後自己才爬起來又坐到了床邊。
「師尊,做夢了嗎?弟子在呢,沒事的。」沈夜焰一手握住姚婪的手,一手輕輕拍他安撫著。
似乎是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姚婪的不安明顯小了些,沈夜焰剛想去打點水來幫他擦汗,還沒起身,就被床上的人拉住手。
姚婪還沒有醒來,完全是出於本能的拉住了他,大概夢境裡太過孤獨絕望,唯一一點熟悉的氣息也想離開他,他只能努力去抓住。
沈夜焰又坐回了床邊,回握姚婪的手:「弟子就去打點水來給師尊擦擦汗,不走遠。」
「真的不走遠,就到門邊。」
「師尊的傷口也要換藥了,弟子得去把藥箱拿過來,師尊先放開手好不好。」
床上的人也許是聽進了他的話,稍稍鬆了手。
沈夜焰快速去一旁把能用的、夜裡需要用的,統統都拿過來放到床邊的桌上,坐在床頭輕輕扶起姚婪讓他半靠在自己懷裡,餵水給他喝。
餵完了水,沈夜焰也沒有把姚婪放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少年目光有些出神,就這樣抱著懷裡人,抱了好一會,才將人放平了,解開褥衣為他傷口換藥。
姚婪雖然看起來清瘦,但身上卻都是精勁的薄肌,本就白皙的肌膚在那處觸目驚心的傷口襯托下更顯蒼白,燭影勾勒出他腹部緊實精悍的肌肉線條,仿佛每一寸肌膚都散發著無形的魅力。
沈夜焰看得有些出神,心裡有些毛躁,一邊動作輕柔地為他傷口處塗藥,一邊低聲自語:
「師尊好傻,弟子的命值得師尊用自己的金丹來換嗎?」
「弟子死了就死了,師尊那麼緊張幹什麼。」
「師尊不知道弟子體內有魔魂,弟子也沒有辦法,這是天生的。」
「弟子怕師尊知道,會嫌棄我,會不要我,會覺得弟子髒。」
「它被好好的封印在體內,弟子也不知道該怎麼用它,也不想用。」
「師尊這麼清白乾淨,向來最痛恨魔修,怎麼會容忍自己的徒弟是個先天魔魂呢?」
「所以師尊快點好起來吧,弟子還要跟著師尊修仙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