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這師徒二人就各揣著心思睡了。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金光罩外天光大亮,姚婪朦朧間快要醒過來了,昨晚睡得挺舒服,枕著一條手臂,還被人摟在懷裡,這麼暖和,怪不得一個夢都沒有做。
姚婪:?
等等……
沈夜焰被一腳從床上踹到地上,爬起來捂著摔疼了的屁股揉了揉,還有點委屈的看著床上怒火中樞的男人。
姚婪臉都紅了,指著沈夜焰吼:「想造反嗎你,沈夜焰!」
沈夜焰:「師尊,我……」
「你什麼你!」姚婪打斷他:「以後再敢上我的床你試試!給我滾地上去!」
沈夜焰表情越來越委屈,還有點失落,姚婪還想罵兩句又憋住了,一抬手收了帳篷,外面的柴火也跟著清了,而後怒氣凶凶地朝外面走去。
沈夜焰趕緊跟上他,小聲說道:「師尊是你先往弟子懷裡鑽的!」
「你說什麼!」姚婪回頭,火冒三丈的樣子都快把金光罩頂開了。
沈夜焰快步上前過去哄人,剛拉上姚婪手腕想叫住他,結果姚婪就像被火燎了一樣,驟然抽回手!回過頭來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還向後退了兩步。
看著姚婪如此牴觸自己,只是和自己肢體接觸了一下,明明只是碰了手而已……
以前又不是沒碰過,而且前不久還摟著自己給自己治傷呢,現在至於這麼大反應嗎。
沈夜焰漠然收回手,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沉了沉,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姚婪警惕的看著他,也說不上來為何自己會如此大反應,心裡怎麼就一股做賊心虛感似的,讓他非常不爽。
其實他也沒有很牴觸,沒有不喜歡,抱抱徒弟怎麼了!
只是事發突然讓他不知作何反應,他姚婪多要面子的一個人啊,反應出來就變得有些誇張了。
「師尊夜裡好像很冷,就一個勁兒的往弟子身邊靠,弟子儘量躲開給師尊騰地方,師尊乾脆整條腿都騎在了弟子身上,不讓弟子躲開。」
沈夜焰微微低頭,有些失魂落魄,低聲說著:「弟子說的都是實話,弟子怎敢冒犯師尊。」
沈夜焰說的確實是實話,一大部分。
姚婪怕冷這是眾所周知的事,他睡著了身邊有個大火爐似的人,下意識就往他身邊擠,直到擠進人懷裡。
少年情愫深處一直幻想的那個人都送進自己懷裡了,不抱他才不合理,沈夜焰把人摟緊抱在懷裡,還貼心的讓他枕著自己另一條手臂。
他藉口都編好了,明早起來如果師尊生氣質問,就說是他自己先主動的好了。
看著沈夜焰委屈的表情,姚婪自知反應過激,也知沈夜焰說得是實話,他那麼聽話一孩子,怎麼可能對自己做那種事呢,若不是自己先欺負了人家,給他八個膽他也不敢以下犯上啊!
不想認輸,不想道歉,姚婪哼!了一聲,轉身走了,隨著他的走遠,金光罩也跟著自動破開。
雨已經停了,二人走在著深山老林幽深而靜謐的腹地,陽光斑駁的穿透樹冠灑下細碎的光影,彷佛昨夜的暴雨從始至終不曾落下一樣,天光一片大好。
這林子著實大,根本沒有盡頭,邊走邊歇,又過了大半天,依然沒找到什麼線索,但姚婪明顯能感覺到,就快要接近妖修地界了。
「天快黑了,前面找個地方落腳吧,白天再繼續找。」姚婪主動開口,不提昨晚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大半天都沒怎麼理他的師尊突然主動跟自己說話了,沈夜焰像是得到蜜糖的小孩,抬起頭眼睛都放光了:「好,師尊!」
二人又走了一會,趕在天黑前找到一處相對避風又平緩的地方準備落腳。
這山林里晝夜溫差大,太陽一落山,溫度瞬間驟降。
這裡不像凌霄派所在的中原以北地帶,冬天下點雪那種生硬幹冷,柴火燒得旺就能暖和。
這邊則是浸入到骨髓的潮濕陰冷,烤火只能烘乾衣物,卻暖不了身心。
也難怪晚上會不自覺的抱在一起,這麼潮濕陰冷的天,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姚婪又給自己找到了個更好更充分的理由。
二人分頭行動,姚婪在這裡打下金光罩、扎帳篷、生火,沈夜焰則是去找一些木頭和稻草回來,以便他師尊晚上能睡得舒服點,姚婪囑咐他不要走太遠。
不一會,姚婪都做完了這些,沈夜焰也回來了。
只見少年左手抱了一堆稻草和柴火捆在一起,右手拎了只野雞掐著脖子,就這麼朝他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