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錦不動聲色的捏著酒杯,「事情辦成了?」
那人壓低了聲音,「殿下放心,都安排好了。」
顧時錦勾了勾唇,朝顧扶硯看去。
顧扶硯正滾動著落在桌上的筷子,二人雙目對上,顧扶硯亦是驁然一笑。
宴上暗流涌動,再見另一側,戲台已搭建好。
午宴過後,一行人坐著看戲。
每年萬壽宴,都是皇后一手操辦。皇帝見著台上的新角,微微側身,「今年唱的是什麼戲?」
女子一雙鳳眸移過,常年精明的眼睛對上帝王的一瞬,卻是笑的柔情似水,「陛下看了便知。」
皇帝今日心情好,見她這般並不惱,反而咂出點趣味來,「皇后給朕準備了什麼驚喜,如此神秘。」
一聲銅鑼如裂帛般穿空,皇帝將視線從皇后那張笑顏移至台上,便見一名戲角闊步上前。
而那人所到之處,兩側的戲角皆是噤若寒蟬。
就在眾人暗暗疑惑那人是誰的時候,台上的人說話了。
「陛下,如今漢室衰微,四方擾攘,臣殫精竭慮,一心只為匡扶社稷,可朝堂之上,竟有人心懷不軌,欲陷陛下與萬民於水火!」
嚯!這是典型的「清君側」之辭。
此話顯然不是對皇帝說的,只是一句台詞。
這詞耳熟。已有人反應過來,說話之人飾的是「曹操」一角,而台上演著的,赫然是《衣帶詔》的內容。
台上內容還在繼續,但所有人的目光已經不動聲色的換了焦點。這些人里有憤怒的,憂心的,但更多的是看熱鬧的。
今日有資格參加萬壽宴的,都是達官顯貴。這些人能坐到如今這個位置上,又豈是泛泛之輩?該反應的早已反應過來。
崔事安手下的平西軍,說是北昭最驍勇的一隻軍隊也不為過,原本就有「雲雷軍」之名。
此次破敵而歸,引發雒伊內亂,趁虛而入更是不費一兵一卒。百姓俱是歌頌,一行人回來那陣,說是簞食壺漿也不為過。
他們這位皇帝多疑,縱使他如今有意培養七皇子。可如今外亂已平,真見到平西軍這會功高蓋主了,怕是又要開始猜忌了。
眾人知道,這回平西軍怕是有大麻煩了。
顧時錦留意到四周氛圍,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
王景摸了摸下頜的長須,輕輕呷了口茶,餘光暗暗瞥向另一側台上。
就在「曹操」手裡的刀刃逼向伏皇后脖頸的一瞬間,玉盞擲地爆裂一聲,打斷了戲角的動作。
敢在萬壽宴做出這麼大的動作的,也只有上頭那位了。
第45章 看戲
白洎殷對這一出並不意外,她將目光移向顧扶硯,卻在對方鎮定的眼神里尋得了一絲安撫的意味。
場上霎時陷入死寂,眾人抬頭看去,便見皇帝不知何時已站起身子,他面沉如水,一雙陰翳的眸子裡俱是殺意。
台下戰戰兢兢跪倒了一片。
下一瞬,顧玄裔兀的笑了,這笑聲在死寂到詭異的氛圍內透著恐怖。
「皇后,你還真是給朕安排了一齣好戲啊。」
王語零聽出話里的譏諷之意,饒是素日裡端得再臨危不亂,施了粉黛的面色仍不了避免地蒼白了幾分。
沒等她開口,顧玄裔掃了一眼台下,「諸位怎麼都跪下了,不繼續了?」
眾人一時連大氣也不敢喘。「陛下息怒!」
「息怒?」皇帝冷笑,「諸位不如說說,朕為什麼要發怒?」
能回應帝王的只有沉默。
「你們當中是有多少人等著看戲的?是台上的戲不夠看了,你們閒得吃了雄心豹子膽,還準備看看朕的戲了?!」
台下已有不少人額頭上起了一層薄汗,氣氛壓抑到了極點,「不敢。」
「不敢?!你們膽子大的很,有什麼不敢?!不如朕這帝位也直接給你們如何?!」
白洎殷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
「平西將軍在外征戰沙場,這些年落下一身傷病。你們倒好,一個個享著高官厚祿,每日含沙射影,想方設法排除異己。」
顧時錦面色微變,垂下的目光里散著冷意。
中計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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