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擰了擰眉,咬咬牙屏住呼吸,倒也就灌下去了。
偏偏就有死槓到底的,懷著對先帝的一根忠骨,當即就把杯子砸了。
酒水砰的一聲四濺開來。
白洎殷心下一驚,朝下方看去。便見王景臉上那股死人氣不知道什麼時候褪去了。他騰的一下從地上爬起,吹鬍子瞪眼指著台上的人,怒斥:「若是讓先帝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如此暴戾的性子,陛下泉下有知,必然也是不會放過你的。」
「不會放過我?」顧扶硯似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他挑了挑眉:「那就讓他來找我啊。」
這人都死了怎麼來找?!總不能挖墳鞭屍吧?!
王景面聽到這話已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他面色鐵青,當即調轉了鞋尖。他眼底閃過一抹決絕。
白洎殷面色微變。
果然下一秒,便見王景腰一彎,朝著大殿上的柱子撞去。
「攔下他。」耳邊涼涼傳來聲音。
等緩過神來,便見王景已被人拉住。
王景死死盯著顧扶硯,那眼神恨的要滴出血來。
「本王讓你死了麼?拖下去,好好伺候。」
他話音剛落,王景已經被兩邊上前的人拖了下去。
殿外傳來慘叫。
這慘叫聲似是激起了某些人的血性一般。
只聽砰的一聲撞擊,竟是又有人站了出來。
他動了動唇,就要開口。
「拖下去。」
這回顧扶硯連讓人開口的機會都沒給。
身旁冰冷的氣息逼的白洎殷直打寒戰。她早就沒了看戲的心思。
屋外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白洎殷下意識閉了閉眼,想要把那揮之不去的慘叫隔絕開來。
就著這聲音,顧扶硯笑了笑,繼續問:「還有誰想去陪他們?乾脆一併站出來。」
這回下面終於沒聲音了。冰冷的大殿安靜的連針落地的細微聲音都可聞。眾人俱是屏住了呼吸。
怎知下一秒,一道極為突兀的撞擊聲打破了殿內的死寂。
白洎殷被這一聲嚇得渾身一顫,抬眸望去,卻見那打翻酒盞的人跪在台下,抖如篩糠,面色比自己還差。
她見到那人目光先是一怔。
於京澤。
這人她認識。當年雒伊和我朝起了戰爭,後來地方鬧饑荒。事關重大,於是喻寧宮這邊便派了人組織相應的祭祀,而朝堂那邊則派了人去賑災派糧,其中就有他。
誰曾料到,賑災糧失竊。當時朝中因為皇帝要徵收教會手裡的轉運券做國家建設。其實轉運券,換個通俗點的話來講就是銀票,百姓上供給教會的銀票。
喻寧宮傳說,天地大劫時,有一名司命神官用手裡的司命簿做容器開天地,方有了他們如今腳下的土地。每個人手裡都有一條無形氣運線,只要轉運券交得夠,就能逆天改命,來世必如吉星高照。
這種東西白洎殷向來是將信將疑。因為她這些年親眼見到裘竹是怎麼拿那些錢揮霍的。百姓們若是知道自己的錢上供來都被這種人中飽私囊了,怕是要把教會給掀翻了。
第10章 討好
涉及利益,喻寧宮這邊必然不同意,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於是當場便有人來攀咬喻寧宮,說是他們當中有人渾水摸魚,偷了賑災銀兩。
而當時的度支郎中便是於京澤,是他及時查清了此事,方還了教會清白,也及時給白洎殷解決了一個大麻煩。白洎殷這些年一直記得這件事。
於京澤只覺得在場的目光一時間全都聚了過來,他渾身抖得和篩子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白洎殷放在膝上的手指微不可察一僵,於京澤此人白洎殷相處過,是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響來的,今日怎得吃錯藥了不知道暫避鋒芒的道理。她生怕於京澤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一命嗚呼,猶豫著是否出聲調和。
她想替他解圍,可若是於京澤真的自己要找死,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他。
空氣凝固得讓人幾近窒息,只見他低著頭,顫顫巍巍的舉起一根手指。
在場眾人俱是屏住了呼吸,當然也不乏有幾個老臣用充滿期待地眼神餘光觀察著這邊,有些人目光里甚至染上了一股熾熱的崇敬之意。
白洎殷動了動唇,餘光偷偷瞥了眼旁邊的人的面色。卻見顧扶硯只是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望著地面上的人。
這是什麼意思?殺還是不殺?
台下於京澤聲音發顫,他動了動唇,終於發出一個音來。
「再來......一杯。」
白洎殷:「。。。」
台下眾人:「。。。」
白洎殷渾身一松,終於喘出一口氣。她收回目光,只見顧扶硯看了一眼漓風,漓風心領神會。又去旁邊倒了一杯酒水過來。只是這回的酒水不同,是從另外一個乾淨的壺裡流出來的。
白洎殷指尖微微回暖。
他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於京澤劫後餘生,見到那遞來的酒水,忙不迭顫聲高呼一聲萬歲,想也不想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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