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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婆倆的謾罵,丈夫的為難,雲仙點點滴滴都聽在耳朵里,她前半輩子流離,好容易安定下來,卻又遭逢了這樣的厄運。嘴唇咬出的鮮血,和著眼淚一起往肚子裡咽,又腥又咸,仍比不上雲仙心裡的苦澀。她親了親兩個懵懵懂懂的小女兒,連夜為她們做了幾件小衣裳,然後來到駱駿飛的房間,對著裡頭三個人說:「我配不上駿飛。叫他寫和離文書吧。」

她在笑,而眼淚忍不住地往下流。駱駿飛愣了半晌,當不起雲仙的細語勸說和父母的聲聲催促,在和離文書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雲仙!」他在病榻上支起傷痕累累的身子,「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雲仙笑道:「我在建鄴有好些姊妹,我投奔她們去。」

其實哪有姊妹好投奔!路雲仙不願給駱駿飛惹是非,打算死到建鄴,公主府的巷道她都進不去,唯一可能的地方就是秦淮河,讓清凌凌的河水滌盪清她的恥辱、罪孽和不幸。好巧不巧,被盧道音遇見,勸說之後到了這裡。

她說得越簡單淡然,楊寄越聽得心驚膽戰。路雲仙最後笑道:「我覺得自己既然又重活了一次,就不該白活。」她目視著楊寄:「阿兄,這段日子我在沈主簿這裡,吃兩口閒飯,心裡不甘,教這裡的女娘們唱歌跳舞的時候,突發奇想。有一條路,我試著去走走看,如果走通了,說不定對阿兄和阿嫂的團聚能有一分作用。」

朝中的任命很快有了消息,三省六部,絕大多數奏摺認為,楊寄堪當尚書令的重任。皇甫袞權力有限,只能拉攏自己的叔父,在私下的會面中抱怨道:「阿叔,楊寄這豎子竟得這樣的聲望!若是任著他的勢頭發展,只怕下一個曹操、王敦就是他了。」

皇甫道知冷冷道:「臣老早勸過陛下,徐念海才具有限,做個中常侍也就到頂了,陛下非讓他任封疆;後來臣又對陛下說,邵貴妃的家人,粗鄙不堪,可是陛下寵嬖,一心要提拔。」他攤了攤手:「臣大約和庾太傅一樣,也是陛下暗裡忌諱的權臣。既如此,陛下向臣問計,問了也不會聽,何必再問呢?」

皇甫袞目瞪口呆,竟無一語反駁得出來。朝中主弱臣強已經不是一朝兩朝,他原是皇甫道知和庾含章他們一手推上帝位的,現在縱使用盡心思,還是並無可以對抗的力量。他低聲下氣道:「阿叔,我知道以前錯了。但如今,這是皇甫家的事……」

皇甫道知心中有他的計較,冷冷地看著自己的侄子,還是搖搖頭說:「你現在刻意與楊寄作對,就是與朝中八成的朝臣作對。既然如此,還是事緩則圓,等楊寄送沈沅去北燕和親時再做計較吧。」

皇甫袞眼睛一亮:對哦!命楊寄親自送沈沅去北燕,到時候離愁別緒滿滿,兩個人難捨難分,一定會鬧出許多么蛾子來。然後北燕自然要和他打一仗,自己再命徐念海依葫蘆畫瓢,在後方扼住他的命脈,不就可以一舉拔除楊寄了嗎?他不覺把目光瞥向自己的叔父:到時候,就剩這一根刺了。如今倒是要好好計較,怎麼能做出個兩敗俱傷的局面,把皇甫道知一起拔除了才好。

皇甫道知在朝廷里打滾了多年,自然也不是懵懂愚昧之人。這個侄子慣會隔山打牛、過河拆橋,他已經看明白了。他默默算計著:如今楊寄得勢,畢竟還在北邊;南邊一片,只剩徐念海一個霸踞揚州,其餘都是他的領地。那麼,到時候只要挑得徐念海和楊寄內訌,估計徐念海不是楊寄的對手。自己漁翁得利,廢黜無道的侄子而自己登上帝位,就是名正言順而毫無窒礙了。

大家各懷心事,各做思忖,彼此都露出意滿躊躇的笑容來。

☆、第190章 癖好

楊寄下朝,卻沒有一個所謂的「家」可回,心裡空落落的,全塞滿了「寂寥」,公主府自然看都不想看一眼,將軍府又只他一個人,冷清得要生出鬼來。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沈嶺和盧道音那裡,花柳勝地天天歌舞昇平,原來這種熱鬧配上醉意,至少暫時能夠讓人忘卻煩惱。

「走,喝花酒!」楊寄呼朋引伴。朝中同道的文臣武將,自然也都需要往來敷衍,很快召集了一幫人,樂呵呵地趕往秦淮河。

喝酒、賭博、聽曲,快活到半醺,遮蓋掉心裡的落寞,楊寄笑得恣肆,大家也陪得放鬆,有時候為了拍楊寄的馬屁,說些有妨礙的話,彼此也是一笑而過,有時彼此間有個請託,無傷大雅的升遷發財之類官場來往,彼此也是一諾無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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