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很詫異她的驚怕,本能地只是扶住,拍了拍她的手背。
公主府的侍衛,如狼似虎地沖了進門,沈沅捂著小腹,背緊緊貼著牆柱,想著該說些什麼來嚇住他們,不讓他們傷害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
可是時間過去得那麼快,她根本不及反應——那些人,就,從她面前衝過去了。
很快,從裡面拖出來一個人。大家定睛一看,這不是駱駿飛的娘子路雲仙又是誰?她詫異地掙扎,髮髻已經散亂,墮到一邊額角,衣服也被扯得凌亂,已經顯得膨起的肚子格外觸目。「你們幹什麼?」路雲仙被按在為首的那人面前跪下,她捂著肚子,驚魂未定,左右看看,實在不知這從天而降的禍端從何而來。
「嘖嘖……」八字鬍那位斜著腦袋打量著她,「果然是張狐媚子臉!肚子都那麼大了!」
他一使眼色,兩邊拉著路雲仙的四個侍衛,兩個按手腳,一個捏著她的下頜和鼻子,另一個接過白瓷杯,把那褐色的藥汁向她張開的嘴裡盡數倒了進去。
路雲仙身不由己,大口大口地咽著藥汁,最後嗆到了,藥沫隨著她劇烈的咳嗽噴濺著。而捏下頜的那個人,毫不客氣把一隻大手捂在她嘴上捏住,不許她把藥汁吐出來。
驚呆了的駱駿飛慌慌張張趕到前面,指著幾個人大喝道:「你們給她吃的什麼?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放開我娘子!」
「娘子?」八字鬍那位笑道,「倒是挺好的幌子。藥已經下去了,趕緊地尋個馬桶,尋個穩婆,弄點生薑紅糖雞蛋什麼的,伺候你娘子小月子吧。」他拍了拍手,對路雲仙笑道:「你運氣好,我家主子不要你的命!——咱們走吧。」
駱駿飛撲上去要打,早被公主府的侍衛一個巴掌拍開老遠,他天旋地轉,好半日才回過神來。公主府的人早已揚長而去,路雲仙捂著肚子跪伏在地上,已經滿頭大汗。駱駿飛腫著半邊臉,連滾帶爬地到妻子身邊,上頭摸摸下頭看看,慌得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最後問站在一邊的市令:「使君!這怎麼一回事兒啊?」
市令攤攤手,無奈地說:「他們腰牌拿出來,是建鄴永康公主府的人。天曉得為啥要這樣做。這些人抬抬腳趾比我的頭都高,說了要我帶個路,我敢不帶?」
沈沅和張氏趕緊上前扶路雲仙起身,但她蜷縮在地上,額角是汗,眼角是淚,對這無妄之災雖不知來由,卻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郎君……這怕是墮胎藥,你是不是得罪了誰?」
駱駿飛急得幾乎要哭出來了:「老天!別說我不得罪誰,就是得罪了誰,也斷不會和建鄴的公主府扯上關係啊!」
沈沅道:「現在甭管這茬兒!快叫郎中,找穩婆!」她扶著路雲仙,想讓她坐到軟席上去,騰轉了幾步,就發現自己一手鮮血——路雲仙的裙子已經被血浸透了。駱駿飛慌慌張張叫嚇軟了腿的小夥計去找郎中和穩婆。
穩婆不用找就來了一個,說是被命過來看著路雲仙小產完畢,要去交差的,差點被駱駿飛打出大門去。然而郎中來了以後,診了脈,又聞了聞地上灑著的藥汁的氣味,搖了搖頭說:「宮血已經動了,滑胎在所難免。趕緊叫穩婆來伺候,順順噹噹小產,大人也還保養得回來。只是,藥里加了好多麝香和紅花,不僅是勢在必得,而且是衝著將娘子絕育來的。認命吧!」
穩婆又重新過來,檢視了路雲仙的情況,嘆口氣說:「準備一隻乾淨馬桶,再燒點熱水,胞衣馬上就要掉下來了。」
過了不足半個時辰,穩婆又出來了,伸著兩隻滿是血的手,對抱著腦袋懊喪的駱駿飛說:「大人沒事,失血有些多,日後要好好補養。只是可惜了,是個男孩,都看出形兒來了。」=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