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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嶺臉色凝重而稍帶淒楚,低頭似是思忖了半日,緩緩抬頭時才說:「我辦了件錯事——讓你去秣陵見阿圓,結果居然弄得一舉中鵠。但錯已經錯了,不能再錯下去。阿圓現在日子是不好過,阿父阿母連遭不幸,更是不好過。但是!無論是他們,還是阿圓,還是我,甚至還有阿音——」

他目光柔和地看了看身邊那個沉靜溫婉的女子,後者的臉上帶著通透明澈的笑容,靜靜地聽沈嶺在說話。

沈嶺接著道:「我們都必須忍耐,這是我們命運之中無可躲避的劫難。阿末,你是賭棍,我更是。我不賭樗蒲,我賭命!」

楊寄擺擺手,焦躁地說:「沈嶺,你說人話好不好?剛才那番亂七八糟的,我一句都沒明白。什麼命運,什麼忍耐,什麼劫難?我犯了錯,我認!阿圓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我從來沒有不承認過。但是她現在以休棄回家的女兒身份又大了肚子,大家會怎麼說?我怎麼能坐視她受這些委屈?還有,阿父阿母為什麼必須忍耐?他們又怎麼了?」

沈嶺直直地看著他,冷笑道:「你還這般懵懵懂懂的,真是可笑!楊將軍!涼州大戰一觸即發,北燕成敗與否,庾含章都已經弱到頂點,都註定要敗在皇甫袞的手裡。他自己都有了準備,把他的人交給你了。而你,如今名望大漲,民心所向,你不趁此機會奪大楚權柄,你就沒有機會了!既然是要準備掌握兵權而造反,你哪裡還有退下來的路?!不是勝,就是死!」

楊寄傻了一般看著沈嶺。他未來要為自己和阿圓的重逢團聚而造反,他有心理準備,但是他沒有準備這件要命的大事來得這麼快,這麼急,又是在這麼全無思想準備的情況下就開始!他磕磕巴巴說:「我死……可以,可是……」

腦子裡亂麻一般繞了一會兒,他終於在沈嶺逼視下自己都想明白了過來,驚詫得退了兩步:「你——你是準備要破釜沉舟?!」

「是的,破釜沉舟!」沈嶺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典故用得准。只是還殘存了一些期冀,希望不把家人拉扯進去。現在,我和父母斷絕了關係,你和阿圓斷絕了關係,如果我們敗了,只死一身。」

楊寄的目光瞥向他身邊的盧道音,這女子柔柔地倚著沈嶺,微笑著抬頭掃了楊寄一眼,像明白他的意思似的淡淡說:「我不同。我早就打算和阿嶺同生共死,我不要他摘開我。」她和沈嶺深情地對視了一眼,彼此心意相通地一笑。楊寄頓時覺得,兩心相許到這種境界,他還離得遠。

楊寄千般不忍,萬般不舍,終需離別。沈嶺的話,他醍醐灌頂,既然命已經押上了,接下來就必須用他賭徒的卓絕勇氣和聰明才智,把下面的步數一步步踏實走好,行差踏錯半步,他的「樗蒲局」就輸完了,那時候,不光是輸光房子那樣簡單,他就徹底灰飛煙滅了。

然而,楊寄突然又有了當年的雄心壯志:媽的!老子都死過一回的人了,為了娶阿圓,賭輸了可以死,那麼,為了破鏡重圓,賭輸了有什麼不敢死的?!

他把盧道音煮的茶水一飲而盡,口腔里芳香裊裊不絕。楊寄像以往那樣大大咧咧站起來:「好的,我懂了!今日和你共同押了一寶,下面,就慢慢走子兒吧!新婚燕爾,我也沒帶什麼禮物,將來成事,我許你個異姓王,讓你和盧娘子共享富貴榮華!」

沈嶺的眉梢不易察覺地一跳,但什麼都沒有說。

他回到公主府應卯,一見皇甫道嬋,就搶先說:「我今日事情特別多,收拾收拾東西,必須先睡下,否則,明天趕路趕不動。」轉身打算走。

皇甫道嬋冷冷地在他背後說:「走?逃避我?你當我不知道你在背後做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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