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只問了兩句,這個說話已經順溜而且歪理邪說格外多的鬼丫頭已經昂起頭「叭叭叭」說了一串:「誰叫你們不讓我見阿父?誰讓這隻貓的毛拂得我痒痒?……」一連串咕嘰完,又扭頭對驚呆了的楊寄笑道:「阿父,我想起了我和阿母在姑臧看牧羊女剪羊毛了!我在這貓身上試了試!你說,這長毛能給阿母做塊氈毯不?」
她舉起手裡一把白花花的貓毛,自己又補充道:「好像太少了……」賊兮兮的目光又瞟向了那隻得了癩痢似的貓。貓和她對視了兩眼,張大嘴齜著牙一聲尖叫,發覺根本無法嚇唬住這個小屁孩,只得藏到了皇甫道嬋的裙子後面去了。
楊寄哭笑不得,對阿盼低聲說:「傻孩子,貓毛怎麼做氈子啊?你想要氈子,阿父給你買。」
阿盼扭扭身子:「不麼不麼!買來的哪有我親自做的好!我要送給阿母的!她老說我手不巧,我要給她看看!」
楊寄發覺公主胸脯起伏,似乎就要爆發,急忙賠笑道:「小孩子嘛……而且還挺孝順的,是吧?」
是挺孝順,關鍵孝順錯了人。皇甫道嬋愈發怒不可遏,冷笑道:「孝順嫡母,首先該有個聽話乖巧的樣子,哪裡有?!」
「嫡母」二字,是連楊寄都不願意聽的,他眼皮子一翻,說:「她的嫡母怎麼會是你?我和你生過孩子嗎?反正我覺得阿盼挺聽話乖巧的。要是你覺得她煩,我把她帶到書房,不影響你就是。——阿盼,我們走,睡書房去。」
皇甫道嬋已經忍夠了,小丫頭片子白天在府里上房揭瓦,攆貓打狗,風車似的忙活,那些罄竹難書的罪過,她為了和楊寄的和睦,一直隱而不發。可是今日,父女倆一起和她作對,言語裡所有的溫柔關愛,談的都是前妻,卻在暗暗譏刺和她堂堂公主還沒有同房過。現在,還敢在她面前大搖大擺想走!
當她是擺設?!她永康公主活了這二十幾年,也就在荊州被王庭川頂撞過一次,後來也還是占了上風,今日,豈能叫楊寄踩她頭頂上,叫阿盼在她身上拉屎?!
皇甫道嬋用力一拍身邊的案幾,大聲道:「這府里的規矩,是你定呢,還是我定?!」
楊寄回頭道:「你定你的,我也得守?」
皇甫道嬋冷笑道:「也不是我定你就得守,這原是國法里尊重皇室的規矩。叫梁長史到穿堂外頭,大聲告知駙馬吧!」
長史代表著皇室的威望,處理公主府的一切事宜,梁長史被從熱被窩裡拉出來,一路上弄明白了事情的起末,站在公主府的穿堂外頭暗暗嘆氣——這叫什麼事兒!但是,當公主的聲音從屏風後頭怒沖沖傳過來,他還是反射性地挺直了腰板,道:「頂撞公主,又是不孝嫡母,確實是大不敬。念小女郎還小,略略懲戒幾板,也不算輕慢了法度。」
皇甫道嬋「哼」了一聲,大約還算滿意,拖長聲音道:「拖下去,打十板子給她長長記性。」
梁長史聽見楊寄粗脖子的聲音:「你敢!」
隨即是公主更尖利的聲音:「我不敢?楊寄,你搞清楚,公主是君,你是臣子。你敢不服,就是忤君!就是想造反了!」
楊寄在氣得渾身發抖中,卻依然能夠冷靜下來想到王庭川還在世時,和永康公主於荊州城外的那場爭吵。他想摔件東西大喊一聲「老子就造反怎麼樣?!」,卻依然沒有喊出來,反而顯得有些懦弱地說:「你生氣,是因為我沒教好女兒,你要怎麼樣,沖我來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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