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了累得眼皮子沉重,恰好衾被溫軟,羽毛似的蓋著,彼此醉人的氣息縈繞鼻端,簡直是黑甜一覺最好的佐味。可是,外頭的門卻好不見機地「砰砰」響了起來,將軍公館守門的小廝在外頭喊:「將軍!王都督找你!」
楊寄心裡那個不情願啊!啥時候了!他懶洋洋應了一聲「來了」,咕咕嚷嚷地發牢騷:「嘿,他和老婆吵架了,還不許我和老婆睡好覺!」到更漏前一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都他媽二更了,準備秉燭夜遊麼?」
沈沅嗔道:「你不是等人家幫忙嗎?還不應酬應酬去?」說完,把自己裹被窩裡,閉上眼睛香香地睡了。
楊寄羨慕地看著她,只好自己蹬了鞋,披好衣服,深呼吸幾口平復了不爽的心情,又對著沈沅的妝奩鏡子扯著嘴角練習了笑容晏晏的表情,才出門迎候王庭川。
☆、第148章 湯餅
卻沒想到離得老遠,就聞到王庭川身上的酒氣。他和王庭川上次在荊州會面,知道這傢伙量窄,幾杯就能倒,這次大約又喝高了。
楊寄趕緊扶著王庭川的胳膊,埋怨道:「牙齒舌頭哪有不打架的?床頭吵架床尾和嘛!怎么喝這麼多,還跑到我這裡來?公主知道你賭氣,豈不是更加和你疏遠?」他把王庭川帶到自己延客的外書房,吩咐侍女拿醒酒湯,又見王庭川似乎有作嘔的樣子,又親自端了銅盆放他面前,體貼地說:「想吐就吐,吐出來會舒服一些。」
王庭川確實想吐——又喝高了,又滿心鬱悶——可是他素來自製端方,不做有違禮節的事,更不願意污穢之物給人家添麻煩,給自己丟臉,所以任憑肚子裡翻江倒海,硬是梗著喉頭強忍著難受。好半日緩過來點,才說:「沒用的。」
楊寄看著他那隻酒糟鼻子,這可是太原王氏祖傳的象徵——齇鼻,此刻在酒精的作用下,顯得紅艷艷得奪目,那特高的髮際線,勾著稀稀拉拉的頭髮,束髮的冠子也掉了,一根玉簪簪不住太少的頭髮,已經搖搖欲墜了。王庭川哭得稀里嘩啦,這副樣子配這個形容,真是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楊寄卻不敢嘲笑他,勸慰道:「女人嘛,嘴凶一點也正常。我在外頭也不是落了個怕老婆的名望?其實也沒啥,自家榻上,還不是唯我做主。要我說,女人家瞎作、撒潑、跟你要死要活的,你上去箍住她兩隻手,摁床上『法辦』了,管叫她上一刻還在罵,下一刻就在哼了……」
他教得繪聲繪色,王庭川卻只是搖頭,雙手摸著案幾,終於摸到了酒壺,「嗬嗬」哭了兩聲道:「我和她,沒法行夫妻之禮!就是因為她,我的兒子沒有了,小妾又正瀕危,她把小妾關著不讓我探視,我心裡這個恨啊!若她不是公主,……」
將心比心,這確實是不可忍的,楊寄便也沒法勸了,只能在他酒杯里多多地加了酸醋花椒醒酒湯。
王庭川大醉,握著酒杯,不管是不是酒,一口就仰了下去,然後哭了一場,一會兒又握著楊寄的手訴說:「做駙馬的苦,常人哪裡曉得!在家低人一等,處處要看她臉色,不然便說是不以禮事君。若是夫妻感情好,像將軍一樣,我又何嘗不想一夫一妻好好過日子?可是……」他再也說不下去,大男人哭得肝腸寸斷,連那酒杯都握不住了。
楊寄無法安慰,終於等到王庭川哭累了,伏案昏睡,只能招手讓他帶來的幾個小廝服侍他寬衣,睡在外書房梢間的軟榻上。
第二日,楊寄早早起來,去探望王庭川,發現他居然也早就醒了。大約中酒引發了頭疼,王庭川皺著那對英朗的劍眉,左手不停揉著額頭。楊寄笑道:「起得挺早哈。都督早餐用些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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