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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銘收了笑:「楊將軍,不必嚇唬盛某,要走,某也不送。」

楊寄看了看呆滯在城門內外的人們,咬咬牙問道:「我要去荊州,願意跟我走的,就走。」

被縛著手的人、還在城外的人,都有想出去的、想進去的,猶豫了半天,大部分北府軍和少部分民人,選擇了跟楊寄走,亦即選擇了在一路的顛簸、淒寒、飢餓、惶恐中過年,繼續奔向並沒有更多指望的前方——荊州。

☆、第146章 求告

鄭人曾言,孔子惶惶如喪家之犬。楊寄被逼著讀書時讀到這段,當時還嘲笑著和沈嶺大大地討論了一番。如今輪到他自己了,這其中悲切辛酸又無處訴說的滋味,讓他一邊忍著眶子裡的淚水,一邊對自己苦笑。

赴荊州會發生怎樣的事,他也不知道。一無權勢人馬的他,只怕和在雍州是差不多的結果——甚至更壞,王庭川的家世背景比盛銘好得更多,而他妻兄皇甫道知,只怕又正竊喜於楊寄的落勢。可楊寄此時,竟然無處可去了。

荊州城門果然也是對他緊閉著的。楊寄無望地看著高大的城牆,又回首看看自己帶著那些老弱殘兵,這些士兵這段日子打仗、奔波,壓力又極大,此時一個個拉扯著妻子和小兒,消瘦蠟黃,站在那裡被寒風一吹,腿腳里都在打晃。

楊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到馬車裡對沈沅說:「我無論如何要闖一闖荊州,如果回不來了……你不要再把金銀拿給他們了,偷偷帶著阿珠和咱們兒子,渡江回秣陵吧。」

沈沅張了張嘴,眼見得眼眶子濕了,卻「呵呵」笑道:「你不是白虎星下凡嗎?這會兒怎麼慫了?」

楊寄搖搖頭,自嘲地說:「啥白虎星啊!牽強附會的瞎話,我們自己還不明白嗎?我充其量就是個運氣不錯的賭徒,現在賭運大概也用完了,想跑也不一定跑得掉。」

「扯淡!」沈沅狠狠地在他背上敲了一下,把他不知不覺已經彎曲了的脊柱敲直嘍,「我二兄既然能和王駙馬相談甚歡,你為啥不能?不就是求求他好心收留嗎?他要實在不願意,咱們就走!」

楊寄苦笑:她哪裡懂裡頭的門道!他楊寄自從踏上了政途,得罪了多少人了,幹了多少叫人眼紅的事了,是說走就能走的嗎?不和賭場上一樣,但凡贏得多了,那幫子輸了的賭徒們,眼睛就會惡狠狠地盯著你,哪肯放你賺了一褡褳的錢回家?除非你再贏,一直贏,贏得他們沒話說;否則,就是輸得光屁股了,他們生了妒忌之意後就絕不會再生同情了。

不過,有了沈沅的排解,心情倒是好了點。楊寄披了御賜的斗篷,撣了撣上頭的塵灰,鼓足勇氣去叫開荊州的城門。

一番盤問後,荊州的守城士兵亦是沒好氣地說:「等著!」楊寄心道,雍州的氣都受過了,荊州再受氣也習慣了。因而,好半天后,當士兵們終於得到了荊州牧——王庭川的鈞令,打開城門,卻又只許楊寄帶十個親兵,還把他們當賊似的從頭到腳摸、捏檢查一遍,方虎著臉說:「可以了。」

他們十一個手無寸鐵,再經新的奔波後,衣衫已近乎襤褸,背後由三四十號荊州兵看著,簡直是押解一般。

好容易到了荊州都督的府邸,這地方楊寄也待過,現在整修過了,顯得格外精潔。楊寄深吸了一口氣,進到了荊州都督府款客的花廳里。

這些文人雅士們都是一個德性!王庭川也在院子裡種植梅花,而花廳里除了焚香,亦擺了插瓶的蠟梅和盛放著的水仙,裡頭香氣幽幽,中人慾醉。楊寄一幫子極為踟躕,上次他們的臭腳已經惹得盛銘家的小丫鬟不快了,這次又要丟人了吧?

楊寄心一橫,說:「兄弟們,進屋總得脫鞋,脫吧。」又對門口侍奉的丫鬟招呼:「對不住,一路上河流都冰封著,好容易打點淨水都只捨得喝水做飯,不捨得費柴燒來洗腳。我們都髒得很,你們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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