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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寄早踱開了,那些哄得肚子不叫了的西府兵,大多保持著窮戶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習慣,見天色有些暗下來,便都是擦擦臉,洗洗腳,在準備睡覺。但也有幾個吃飽了沒事幹,正在那裡玩樗蒲。

賭棍聽見這搖杯骰子的動靜,立馬眼睛直了,幾步趨上去看。軍營里原本有規矩,是不許賭博的,但是這支野雞隊伍也沒人問,只不過賭博的不敢太招搖放肆地呼盧喝雉罷了。他們的搖杯和骰子都很簡陋,地上拿張破紙畫了棋盤,玩得也有模有樣的。

一個持搖杯的,已經停了手打算啟開了,楊寄上前道:「慢!這是個雜采,不好。再搖。」

旁邊人嚷道:「關你什麼事?開!」

持搖杯的猶猶豫豫,終於打開了,結果,果然是個沒用的雜采,硬生生讓對手向前走了兩步,把他的「兵」踢進了棋盤上的溝里。

對手搖過,好容易又到了那個人,他畏畏縮縮地搖了半天,兩邊的人都不耐煩了,他的目光卻看了看楊寄,楊寄微微一笑,示意他不要管旁人的看法,他便繼續搖著。終於,聽到楊寄一聲「可以了。」打開一看,居然是個「雉」,僅次於「盧」的好彩頭!他高高興興走步,毫不客氣地把對手的「兵」也踢到了溝里。

對方立刻揎臂捋袖,唾沫星子都噴到了楊寄的臉上:「媽的,叫你兔崽子瞎指揮個啥勁!觀棋不語真君子!你害老子輸掉了明日的麥餅!」

楊寄握著袖子一抹臉,笑嘻嘻道:「你其他話罵得對,我承認,但說我『瞎指揮』?我可從不瞎指揮。我玩這玩意,失手的次數比得手得少得多。不信,咱們來玩玩!」

立刻有人起鬨。剛輸的那漢子長得五大三粗,看上去脾氣不怎麼好,一副惡狠狠的模樣,跺腳道:「玩就玩!大兄、三弟、四弟、五弟,給我看著這傢伙,別叫他弄鬼。」

邊上立刻有幾個人應聲,打眼一看,也是一般的強壯彪悍的男人。楊寄氣定神閒,也不多說話,問了誰先手,便拿起搖杯搖了起來,旁邊催促聲聲,他卻穩若泰山,隨便怎麼催,不到份兒上就是不開搖杯。而等他開了,裡頭就是個「盧」。

愣住的人中有幾個七嘴八舌說:「哪有那麼巧!」更有一個說:「他作弊!」

楊寄冷臉道:「你他媽才作弊!剛剛偷偷把人家的矢挪了半步,當我沒看見?!你說我作弊,摁住手我就認!」

他高大威猛,一身塊子肉,白皙的臉也可以生出一股混混兒的橫氣。沒有真憑實據的人不做聲了,看他在棋盤上行棋。

一局樗蒲玩下來,天色已經很暗了,先還暗自嘲笑楊寄行棋分散雜亂的人,驚異地發現那些雜亂的棋子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此刻已然步步為營,把對手逐個擊破,走棋走得有條不紊又狠厲非常,逼近終點,對手竟然已經無可抵擋。

那個漢子頹然跌坐,罵了聲髒話,旋即拍拍胸:「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明兒的早飯嘛!」

楊寄常年在賭場裡混,眸子裡像帶著星光似的微微一閃,他抬頭看看天邊的煙霞,低頭又問:「還敢賭麼?」

那人抬頭說:「敢!有啥不敢!賭啥?後天的麥餅?」

楊寄冷笑道:「賭你的胳膊,敢不敢?」

那人生了一雙極其粗壯的胳膊,上頭的栗子肉黑黝黝的,隨著他的動作一跳一跳。那人和旁邊的人都愣了愣,有人小聲說:「嘿!要是輸了胳膊,糖作的老二,以後還怎麼拉糖(1)啊?」

楊寄越發盯著那個人,那個人想了想,卻受不了挑戰的眼神,一拍大腿:「賭胳膊就賭胳膊!」

不出楊寄所料,這個糖作的青年沒有懸念的輸了,這下子臉「刷」的白了。旁邊有幸災樂禍的人起鬨:「噢喲!真輸了?要不要取把快一點的刀來?」那人卻是個硬氣的,雖然聲音有點抖,還是說:「拿刀就拿刀。」

刀來了,楊寄也一聲不吭,看著他把刀架在胳膊上,不動手,大概在等著有人說情。果然有人說情,對楊寄道:「這位兄弟,要一條胳膊也沒啥用,玩就是玩而已,不必弄得血淋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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