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漸漸沉溺在這醉人的溫柔之中,唇齒間溢出一聲輕軟的嚶嚀,那聲音帶著幾分不自覺的嬌軟,讓本就曖昧的空氣更
添了幾分纏綿的溫度。
一時間,感覺天旋地轉,仿佛回到了昨夜的那間廂房,耳旁微微的喘息,混合著窗外潺潺的浪花聲,她在一聲聲嬌吟中,隨著搖晃的船隻到天亮。
他在夜色的掩護下,胡作非為,肆意掠奪,像是將她緊緊箍進自己的身體裡。
而她也只敢在黑夜裡吻他,也唯有黑夜,他才給予回應。
少頃,宋昭紅著臉俯在九鳴的胸口,在寂靜的夜色里,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暗暗告訴自己,這一切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
她不問九鳴出身,給他一個棲身之所,願意以府上主子的份例待他。若他大難不死,僥倖尋得解藥,她願意花錢供養他一輩子。若他將來想再娶妻妾,她也會放他離去。但,必須在她懷孕生子之後才行。
想通這一點,宋昭對他既想要又彆扭的性子,便釋然了。讀書人,都有傲骨,誰願意上門做贅婿啊?!
但現在,還是得哄著他。
於是,宋昭晃了晃九鳴的胳膊,「夫君,你還沒有回答我哩,太子好看,還是你好看啊?」
身下的人似乎手臂一顫,問:「你叫我什麼?」
「夫君啊?你昨晚不是已經喚我娘子了麼?」宋昭立刻答道。
「昨夜事出有因,卻是情非得已,你中了醉春風,我……」九鳴試圖解釋。
「怎麼現在不認了?我……我們都那樣了,你還想棄了我不成?你休想!」宋昭直起身,說話間,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聲音也開始變得哽咽起來。
聽說,女人的眼淚就是征服男人的武器,無往不利。
「我認,別再動了,再動我可……」
九鳴將她按住,忍著身體那處的不適,又不願意鬆開眼前溫軟的女子,一邊掙扎,一邊沉淪。最後,看她眼中滾落的淚水,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我不是不認,是想分說清楚,昨夜我並非乘人之危。而是……你那般模樣,又來求我……」九鳴支支吾吾解釋道。
事到如今,他是順勢而為,還是乘人之危,宋昭都不在意。
「反正我們早有婚約,遲早都要成親,等我父兄歸家,我們就成親可好?」宋昭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宋昭原打算在西院簡單布置一番,算作成親,可現在九鳴體內的半月散即將發作,再布置那些已經來不及。況且,她已經得償所願,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還怕她不能有孕嗎?
從來英雄難過美人關,多少君子敗在石榴裙下。再端方的君子,也難逃「情關」一劫。古人云「食色性也」,九鳴也不能免俗。
「你和我說說府上的人吧?我在這裡住了這麼久,還沒有見過他們呢?」九鳴眼中閃過一絲凌厲。
宋昭思索片刻道:「我們家是做藥材生意的,父親和兄長去京都各分行要帳,年底才回。我已經休書給他們了,想必他們現在在趕回來的路上了。你放心,我父兄肯定喜歡你的,你安心住著便是。」
九鳴不置可否,虛虛望著夜空,心下卻明鏡一片。
這話看似都說了,卻沒有透出一丁點實用的消息。葉家家主姓甚名誰,做哪方面的藥材生意?是做生藥,還是成藥,抑或是販賣西域藥材,一概沒說。
相比較自己對葉府的戒備,這葉七小姐對他防備更甚。
「那你叫什麼名字?」九鳴只好轉個方向問她,「家中除了兄長,可還有其他弟妹兄嫂、叔伯祖父母?」
宋昭輕輕搖了搖頭,「祖父母是逃難來的南州,如今只剩父兄與我相依為命。你喚我七娘就行,我是臘月初七那日生的。」
宋昭本就是臘月初七生的,雖正值隆冬,院裡的枯死的老梅樹,卻突然開了花,暗香混著產房裡的血腥氣,竟釀出種奇異的暖意。後來,小七就成了她的乳名,只有身邊親近之人這麼叫她。
謊話里三分真七分假,才不會被人察覺。宋昭也沒有料到會和九鳴有這麼深的羈絆,再想換別的措辭已經來不及。
「七娘?七娘,七娘……」九鳴猶疑不定一連重複了好幾句。
他這番作為,無論是不是真情流露,聽在宋昭耳中卻儘是繾綣的溫柔。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愣頭青,一頭栽進了情網中。
宋昭被他逗笑,應了一句又一句。
「在此之前,七娘可有相看好的郎君,是否有過心悅之人?」九鳴忽然問道。
他至今還記得在朱雀大街上,將她錯認的刺史大人家的三公子,她好似對他也是相熟的樣子。
還有在芙花娘娘廟前上,她看赫連信的眼神不同,一把甩開了他的手,生怕被赫連信發現誤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