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淚痕明顯,瞳孔還布上了幾條猩紅的血絲,半握著她的手腕,沙啞道:「林清魚,我沒有耍你,從來都沒有。」
「我承認,我確實在你認識我之前,就先一步認識你了。」
「我當時,確實對你有意思,但不是喜歡的那種意思,我分得清。」
「就像我很早之前同你說的,我不會因為新鮮感去喜歡一個人,所以我想慢慢了解你,也慢慢…被你吸引。」
一步步加深。
「那張照片,是我見你的第二面,也是將我拉進你的世界的入口。」
所謂的那位少女闖入他的世界,本源都是因為,他開始允許有人闖入他的世界。
又或者說,他開始允許自己去走進別人的世界。
那段時間,一個打破他原則的想法開始萌芽。
他不得不承認,他想「養魚」了。
「林清魚,我當時就說過的,我並不像是你們表面所見的那樣,我會費盡心思來掩飾自己,掩飾所有不規矩的想法。」
他在講,她在耐心地聽。儘管她此刻大腦已經做不出任何反應了。
「我承認,我是個很卑劣的人。因為害怕被你知道,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隱瞞。但現在,當最真實的我攤開在你眼前,你還…」
話被打斷,一個結結實實的吻蓋了下來。
林清魚俯下身子,雙手捧著他的臉,她在主動貼近他。
這些解釋早已足夠。
剩下的那些話,她可以不再去聽。
盡數淹沒在密密麻麻的吮吻中。
主動慢慢轉為被動,她的腰上不知何時搭上了一隻大掌,圈住她的手臂微收,將她帶入一個逼仄卻又充滿安全感的空間中。
吻在加深。
她被他帶著走。
一切開始變得不真實,她仿佛咬了一口棉花糖,但偏偏棉花糖又不安分地到處游離。
在舌尖的每個觸感都留下印記。
銀白的月光從雲層里跑了出來,披在兩人身上。
意識逐漸沉溺之時,林清魚忽地推開他,大口地吸著氣。
她的嘴唇還有些瑩潤,勾得人想咬一口。
但他還是沒選擇繼續。
「要回去嗎?」他眸光深邃,嗓音克制。
「我不想走路。」
「那我背你。」
困意隱隱泛上來,她趴在他背上,眼睛半闔著,但又努力保持著清醒。
一直回到房間裡,躺到床上,她才慢慢蓋上眼皮。
只是下一刻,腰肢突然被人攬住。
後背被貼得很近。
安靜地躺了一會兒後,那股力道依舊沒減輕。林清魚哼唧了聲:「江司衡,我又不會走。」
背後那人只是嗯了聲,姿勢還保持著。
半晌,才緩緩開口道:
「就讓我,再安心這一回。」
*
今年的社團狂歡夜,林清魚作為主任,自然要回來將這最後一場活動辦好的。
只不過前一天樂隊彩排的時間太晚,她寢室里的東西已經全部都收拾帶走了,沒法留宿。她便只能拜託另一位主任前一天頂一下,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立馬趕過來。
上午是除樂隊外的其他節目的彩排時間,下午是所有節目的聯排。
江司衡白日處理好一些事情後,中午也過來會堂陪林清魚。
聯排階段,難免會碰到肖塘。
林清魚就坐在中控區,第一個節目結束後,肖塘打算先行離開去換衣服。
路過中控區時,他停下腳步,朝林清魚打了個招呼。雖然很不想,但還是欠欠地同江司衡說了句:「你好啊。」
那語氣百八十不願意,惹得林清魚想笑,但還是忍住了。她打趣肖塘道:「渝大大明星,今年依舊是開場節目呀。」
林清魚稱他一句大明星確實不為過,畢竟吉協本就是學校的老牌社團,再加上肖塘基本會出席各類表演活動,哪怕是舞社或者音樂社的專場,雲頂小巷也會被邀請去表演個節目。
一來二去的,學校大部分人基本都認識這個樂隊,也熟知了這位隊長。
肖塘並不謙虛:「實力擺在那,我不來開場還有誰能炸場。」
談話間隙,李箐過來拍了下肖塘,提醒道:「走了,換衣服去了。」
肖塘漫不經心朝她嗯了聲,視線又調轉回兩人身上,似還有話要說。
沉默幾秒,他才不情不願地沖江司衡說道:「雖然你很討厭,但我似乎只能說,祝福你們。」
他目光淡淡從林清魚身上掃過,很快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