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變量因素,也是他無法預測走向的因素。
人一旦有了對比,他就會覺得,自己之前對林清魚,太壞太壞了。
壞到他沒有把握,他的籌碼是否充足,能夠再將她引回自己身邊。
於是他選擇故技重施。
他想看,她心中的天枰會倒向哪一邊。
昨天晚上,他再次靠著拙劣的理由將她扣留。
他不知她心中是否會起疑,但那把天枰終究倒向了自己。
臨走前,他聽見肖塘一字一句地同他說道:
「你該慶幸,是她選擇了你,而不是你真有本事。」
他當然知道,所以這一次,他會撕開那些不堪的遮掩,為她奉上一顆袒露的真心。
夜色在加深。
但屋內人不知。
酒店的走廊上,一如既往的暖色吊燈,讓他無法感知時間變化。
不知何時,他眼眶已經紅了一圈,蓄勢待發的淚珠在裡頭打轉。
林清魚,我是個很擰巴的人,所以我需要用一步步的試探來證明你是真的愛我。
一陣酸楚堵在他的喉間,所有的氣息變得破碎、而割裂。
曾經他固執地認為,他的愛意很隱晦,需要有人用心去讀懂。
但現如今,他改變主意了。
他或許,也該如她一般,試著…去表達愛。
房間內的燈光已經熄滅,他不舍地收回最後一眼,沉著腳步往自己房間走去。
*
次日下午。
所有參賽人員佩戴好參賽牌,有序進入答辯場館中。
江司衡他們的參賽號很靠前,不過幾組就輪到他們上場。
跟在他身後上台時,林清魚手腳有些發顫,下意識輕輕扯了下他的衣角。
他回過頭,見她緊繃著小臉,嘴角彎起一個弧度,溫聲說:「別緊張。」
他手腕轉了轉,袖口因為他的動作往上抬了抬,一條熟悉的手鍊露了出來。
林清魚做了個深呼吸,低聲回:「你才別緊張。」
江司衡嗯了聲:「我不緊張。」
這場答辯是林清魚有史以來最緊張的一次,乃至手心都出了層薄汗,但演講台上那人不會再給她失望的機會。
短短十分鐘的答辯,或許是與以往的觀看視角不太一樣,她覺得江司衡的發揮超出了自己的預期,不慌不亂,條理清晰。
這一次,他們沒有出現任何失誤,不論是在演示還是在回答問題的環節。
下場後,指導老師忍不住走到他們身邊說道:「你們這挺穩的啊,省一肯定不成問題的了。」
這還是林清魚頭一回聽到老師給出這麼高的評價,她兩隻眼睛撐得渾圓,一眨不眨地看向江司衡,似在求證。
江司衡低低笑了聲,指了指林清魚手腕處的手鍊:「順利求得好運。」
只不過結果未出,林清魚心裡仍有些忐忑不安。畢竟他們的賽號靠前,萬一後面突然蹦出一堆牛逼哄哄的隊伍,那不玩完了嗎。
所以哪怕他們已經答辯結束了,林清魚依舊繃著神經,聚精會神的去看每一組的答辯情況。
江司衡似乎沒有很在意,他的視線都停留在手機上,甚至中途還跑出去了一趟。
以為是解手,林清魚並沒有多關注。
但他這一出去,一直到答辯快結束了才回來。
宣布結果的時候,他下意識看向林清魚,她此刻十指交叉地放在胸前,像在祈禱。
他忍不住彎起嘴角,與她看向一個方向。
結果是從三等獎開始宣布的,再是二等獎。
待整兩個獎項的隊伍宣布完後,林清魚呼吸突然漏了半拍。
他們老師說過,能夠進入決賽,就已經保底是省三了。
但現在,省三和省二的名單里均沒有出現他們的隊伍號,那就意味著…
她激動地看向江司衡,眼眶隱隱有熱意縈繞。
僅是一個眼神,便能夠讀懂含義。
江司衡靠著椅子,眸光柔和了幾分:「該準備起身上台了。」
不過片刻,台上的主持人就念到了他們的參賽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