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S.h【剛剛看的時候才發現送到那麼遠去了,我明天有空去幫你拿回來吧】
……
密密麻麻的扎眼的消息一個勁地發過來,與之一起的是鄺檸的一聲:「誒,是一個貓咪玩偶,哪個暗戀你的人給你偷偷寄的啊。」
見周遭仿佛靜止了般沒有任何動靜,鄺檸下意識投去視線,卻在轉頭的瞬間看到林清魚眼眶中噙滿的淚在那一刻溢了出來,一顆一顆成串地啪嗒砸在屏幕上。
她視線往下一掃,停在聊天界面上,儼然明白了一切。她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小魚…」
卻在這時,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林清魚看著來電顯示的「林錦眠」,指尖顫抖地點了接聽鍵:「餵。」
聲音像是從乾澀的喉嚨里擠出來的,又啞又模糊。
但那頭似乎沒有察覺什麼異樣,自顧開口說道:「前兩天給忙忘了,都忘記問你給他送完禮物後,你倆怎麼樣了。」
沉默半晌,沒有得到回音,那頭疑惑地喊了一聲:「林清魚?」
林清魚眼睫顫動,嘴巴半天合不攏,喉間來回喘著溫熱的氣息,想努力將聲音壓回平常卻又抑制不住的哽咽:「他還了一個玩偶給我…」
這回,電話那頭不作聲了。
片刻,對面突然爆發出一聲:「你他媽別再追了,人家就是拎得很清!」
林清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掛斷這通電話的,只是感覺視線一片模糊,仿佛什麼都看不清了。
周遭仿佛變得虛無,視覺、聽覺,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消散,她好像什麼都感受不到了。
但偏偏,有一個地方抽痛得厲害。
像在一瞬間,被千百把刀子狠狠扎了上去,淋漓的鮮血不停噴涌而出,那種無力的窒息感死死地攀附著她全身,她難受得快喘不上氣來。
良久良久。
像是身體裡的水分殆盡,再也流不出來一滴眼淚,她的情緒才慢慢強壓下來。
鄺檸緊緊握著她的手,眉心擰著,但語氣放得很輕:「所以那天,他問你身高…」
是在思索回她什麼尺寸的玩偶好。
林清魚那雙眼睛已經被她哭得通紅,瞳孔處隱隱有血絲爬上,卻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明明白白擺在眼前的事實,鄺檸再多問也無濟於事,甚至可能會刺激到林清魚。她趕忙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一邊大罵道:「這回我都不想替他辯解了,他就是個比池一還過分的傻缺!」
平復少時,林清魚慢慢推開鄺檸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佯裝無事地說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去跑步了。」
「可是現在…」
鄺檸剛想說現在還在下雨,但一扭頭往陽台看去,什麼都沒有,雨已經停下了,轉而改口道:「那我陪你去吧,正好我沒跑完。」
林清魚搖搖頭:「我想自己一個人。」
她不想,鄺檸便不再強求。
半路,雨似乎又不合時宜地下了起來,但雨絲細細的,並不影響跑步。
一直走到操場上,剛在休息椅上放完傘,抬眸的瞬間,視線里走來了那個她此刻最不想看見的人。
過來之前,林清魚特地收拾了一番,以至於他第一時間並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兀自說道:「還挺巧在這碰見你,我剛剛給你發了好多消息,你怎麼…」
「江司衡。」
林清魚打斷了他的話,語氣里是從未有過的冷靜與平淡:「你不用跟我算得那麼清,你不喜歡,我以後不會了。」
原以為她已經沒什麼眼淚能擠出來了,但在看到江司衡的那一刻,鼻尖還是忍不住一陣發酸,眼眶裡隱隱氤氳著熱意。
「什麼?」江司衡看著她的反應,眼裡閃過一絲少有的慌亂,卻偏偏又在下一刻恢復平靜。
一道濕意從眼角滑落,林清魚強壓著喉間翻滾的熱氣一字一句道:「那個玩偶,我收下了,你現在不欠我什麼了。」
江司衡眸光終於不淡定地暈散開來,他知道她理解的意思,他想解釋:「沒有欠什麼,我只是…」
聲音戛然而止。
他突然之間,怎麼也說不清自己的做法了。
林清魚側著頭,視線始終停留在他身上,眼前不知是被雨水還是其他東西打濕,蒙上了一層水霧。
她願意聽他辯解,但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沉寂片刻,林清魚嘴角扯著一抹自嘲的笑意,哽咽道:「你想禮尚往來,那應該在我生日的時候回禮,而不是在我送完你禮物的第二天,就開始籌劃著名要還給我什麼!」
就像是,被退貨了一樣。
不留餘地地將她的自尊心挫碎揚了,他還真是知道怎麼中傷她最疼。
她的語氣越說越激動,卻又強行維持著僅剩的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