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死人不會受罪,難過的是活人。
他沒死,他好好活著,才能真正意義上補上哪些難過和遺憾。
陳母聽著女兒的話,沉默下來。
她盯著女兒,不知不覺間,女兒臉上,也同她一樣,有了母親的慈愛。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陳母嘆一口氣:「你這明明是放不下他,在故意放水給他機會。」
魏珩聽在耳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陳末娉看。
陳末娉頓了一下:「給他機會,也是在給我自己機會。」
若是真的能放下也就罷了,正是因為放不下,才給他機會,嘗試著更進一步,也許那樣才能得到幸福。
說完,陳末娉突然覺得如釋重負。
她不就是這種人嗎,婚前錯以為他心中有旁的人,可因為喜歡,還是義無反顧地嫁給他,如今就算他有累累前科,可因為自己放不下,還是不顧一切要同他在一起。
但是她覺得,這次,結果肯定會不一樣。
這是兩人開誠布公後,他給自己的底氣。
陳母不說話了,只看著女兒,半晌後悠悠道:「好吧,誰讓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呢。」
陳末娉立刻彎了眼睛,撒嬌似地撲上去:「謝謝娘!」
他們府上是她娘做主,既然她娘都鬆了口,她爹那裡肯定沒問題。
「誒誒誒,小心點肚子。」
陳母說著,又瞪她一眼:「我說清楚,主要不是為了你,是為了念念。」
「好好好,我知道。」
陳末娉繼續笑:「娘那你告訴我,你剛才為什麼去而復返,進來抓到我們啊。」
「什麼去而復返?我根本就沒走!」
陳母還在瞪女兒:「我進來時就聽見你在浴房裡大聲叨叨,本來以為你在同玉琳說話,誰知玉琳站在屋外給你望風,根本就沒進去!把我嚇得,還以為你得了什麼癔症,都開始自言自語上了,要不是你趕我出浴房,我肯定會問問你這個事。」
說著,陳母忽地想到一事,看看女兒,又看看那個立在一旁的討厭鬼:「那浴房空空蕩蕩,我進去時卻沒看見他,他躲在哪裡的?」
「那個......」
「屋頂?」
陳末娉搖頭。
「窗外?」
魏珩輕咳。
陳母望著女兒臉上浮現出的羞澀之色,神色一僵:「該不會,該不會是躲進浴桶里的吧?」
陳末娉垂下頭頷首。
「你這個!」
陳母來了大氣,揮手想打魏珩,卻聽男人冷靜道:「岳母,我倆已經有了孩子。」
所以,一起沐浴之類的,根本不算什麼。
「哦哦,對。」
陳母反應過來,再看看女兒肚子,嘆一口氣。
算了算了,女兒主意最大,她願意,自己也沒辦法。
「唉,只是可惜你哥哥特意給你帶來的人。」
陳母也不避諱魏珩,直接說道:「那衛公子感覺人品不錯,身量也高,你哥哥還說,他生得也是一等一的俊俏呢,不比魏珩差。」
說完,陳母還瞥了一旁站立的男人一眼,意有所指:「所以他日後,還是得提著心才是,別仗著自己生得好就為所欲為,這世上生得好的,不止他一個。」
陳末娉有些尷尬,拽了拽陳母的衣袖:「娘。」
「怎麼了?」
陳母以為女兒是不忍心自己給魏珩臉色,語氣不太好:「這也太護著了吧,還沒重新上他們家名碟呢。」
「不是。」
陳末娉不好意思道:「剛剛您說的那位衛公子,其實就是魏珩。」
「魏......什麼?」
陳母張大了嘴,看向男人:「衛煥?」
魏珩頷首:「岳母,正是小婿。煥者,換也,寓意我換了個名字。」
陳母臉色一陣青一陣紫的,極不好看,半晌後才氣沖沖地道:「好呀,好呀,你居然還在騙人,這次倒好,一次性把我們全家的人都騙了。」
魏珩連忙要開口解釋,卻被陳母擺手拒絕:「我告訴你!就算你是衛煥又如何?我女兒逗人喜歡著呢,晉王爺在你走的這段時日裡,不知獻了多少次殷勤,只是這傻孩子一味只知拒絕,可你既然這麼愛騙人,那我只能再勸勸這傻丫頭。」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