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好說。」
陳初騁說著,招呼妹妹上前:「二丫, 我多年沒回來, 對家中不太熟悉, 還是你給我們說說地方吧。」
陳末娉的眼神在兩人的胳膊間環繞一圈,笑道:「好。」
她快走兩步上前, 正要行到衛煥身旁,可還不等她站定,衛煥忽地腳尖一點,在陳初騁身前繞了半圈, 把陳初騁留在了他和陳末娉中間。
這......這般避嫌嗎?
陳末娉有些訝異,不過連帶著對這男子的感覺好了不少,像這般君子的男子,本就不多見。
不過,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為自己兄長在跟前。
陳末娉打定主意,一定要抽個機會問問兄長,他和這位戴面具的兄弟,究竟是什麼關係。
正琢磨間的功夫,三人已經走到了給衛煥準備的院落門口。
女子上前一步,含笑轉身:「此處就是為衛公子準備的住處,東北處緊挨著我兄長的院落,而西南處就是我的住所,若有什麼需要的,衛公子直接喚我便好。」
衛煥擺手拒絕:「沒什麼需要的,有住所便好,夫人身懷六甲,還是得注意身子,莫要太過操勞才是。」
本來應當是句客氣話,但不知怎麼回事,好像從眼前這男子嘴裡說出來,就格外的真誠,好像他真的很關心自己的身子一樣。
陳末娉微笑頷首:「多謝關心。」
她朝院落里伸出手:「咱們先去瞧瞧,看看有什麼需要添置的。」
這處院子平日是給老家到京城來訪的親戚們備下的,日常用品應當都不缺,可衛煥是武將又是年輕男子,保不齊要些什麼。
三人進了五中大概環視一圈,衛煥搖頭:「已經很好了,多謝夫人費心。」
陳初騁又瞪他:「都說了你把這當自己家住,千萬不要客氣。」
「沒有客氣。」
衛煥似乎有些無奈:「真的不錯。」
陳初騁這才高興。
趁著衛煥收拾行李的功夫,陳末娉拽了拽哥哥的衣衫,給他使了個眼色,自行行到院子角落處。
她看了看臉色黝黑、怎麼看也應該喜歡女子的哥哥,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怎麼了二丫?」
陳初騁不解:「難不成是我外甥踢你了?」
「沒有。」
陳末娉斟酌了一下,又朝屋裡的方向瞧了一眼,艱難道:「哥哥,你實話告訴我,你不成婚的原因,是不是因為......因為那位衛公子?」
「什麼?」
陳初騁莫名其妙:「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真的沒關係嗎?哥哥,我不是爹娘,有什麼難言之隱,你盡可以同我說。」
陳末娉上前握住兄長的手,語重心長:「你同我說了實話,日後娘親和爹爹在你面前催促時,我也好幫你推拒。」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陳初騁更是摸不著頭腦,但他也不是個傻子,對著妹妹關心的視線,忽地想明白了什麼,臉色大變,極為難看:「你......你以為我和他?」
他做了個乾嘔的動作,像是下一刻就要吐出來:「二丫,你懷著孩子總吐,不能害哥哥也這樣吧。」
「哥哥!我同你說認真的呢。」
「認真的就是,你少看些話本子。」
陳初騁站直身子,嫌棄地看了眼妹妹:「完全不是啊,一點關係都沒有,你這麼想你哥,我可要把給我外甥的紅封收回了。」
「好吧好吧,看來是我誤會了。」
她哥那直腸子,臉上除了嫌棄和噁心沒別的表情,一點也看不出來隱瞞的樣子,和魏珩那種臉皮下不知道多少個心思的人完全不一樣。
魏珩......
陳末娉一怔,突然想起來,自己也曾用類似的言語氣過他,當時他也是嫌棄噁心,那是兩人還沒徹底鬧崩前,他在自己面前最袒露情緒的一次。
「哥哥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外甥的面子上原諒你了。」
陳初騁沒有留意到妹妹微微變化的神色,大度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紅封已經讓人抬到你屋裡去了,你一會兒回去點點,哥哥先去衛所,你招呼著衛兄弟。」
陳末娉剛從適才的情緒中抽身出來,沒有聽清楚哥哥的話,待意識到他說了什麼時,兄長早就一個閃身,出了院門,不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