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魏珩的唇貼近她的額頭,一張口便是溫熱的感覺:「京兆府尹與我有齟齬,你去那裡尋,並不方便,我安排人尋了之後送來便是。」
「怎麼回事?」
應了他之後,陳末娉的注意力又被男人話語裡的其他事奪走:「為何與你有齟齬?你公務上盡心職守,這也看不慣嗎。」
她鼓起小臉,又生氣了:「這人怎麼這般討厭。」
魏珩看著她的神情變化,嘴角微勾,抬手,捏了捏她鼓起的腮:「無礙,不過是個過客,不必在意。」
「好吧。」
陳末娉想了想,又強調道:「如果因為尋這根玉簪的事他難為你,你一定要告訴我,看我給他好看。」
明明他是一家之主,可她的架勢,卻像是要護在他身前,保護他一般。
魏珩點頭應允,收緊雙臂,將懷裡女子抱得更緊。
陳末娉也回抱住男人,沒有注意到,他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一閃而過了濃濃的歉疚。
*
陳末娉不知魏珩是如何向朝廷匯報的,反正他這次受傷,休息了極長一段時間,等他的傷口長出粉色的新肉,已經完全不影響平日行動時,他還沒去上值。
自然,陳末娉覺得這日子挺好,總比先前他整日不著府的情況好太多,可總不上值,她也擔心,會不會影響他的公務。
終於,她在照料男人喝完一碗補身子的湯藥後,沒忍住問道:「侯爺,你究竟什麼時候去上值?」
魏珩抬眸瞥她一眼:「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就是心想你上值之後,可能幫我尋簪子會更方便些。」
那玉簪也不知何處去了,魏珩安排人去問,確定路上沒掉,那就只能是賊人的問題,可賊人已經押進大牢,不好再問,所以這事一直耽誤了下來。
男人臉色稍霽:「我以為是你厭煩了。」
「怎麼可能。」
陳末娉白他一眼,可魏珩看見她的反應,反而心情不錯。
他低聲道:「再過五六日功夫吧,此次事情突然,為造勢,晉王爺特意去皇上面前,親自幫我求的休沐,肯定得日子夠了再去。」
五六日功夫?那還早著呢。
陳末娉從碟中抓了一顆蜜餞順手塞到男人嘴裡:「甜甜嘴巴。」
說著,便親自拿著藥碗,行出了屋門。
她將藥碗交給玉琳,看了眼天色,吩咐道:「今日天氣還好,要麼咱們出門去瞧瞧,正好給侯爺買些能做藥膳的藥材。」
他現在幾乎大好了,陳末娉不打算讓男人再喝湯藥,畢竟是藥三分毒,他已經喝了太久,後面這段日子,還是以溫養為主。
玉琳應下,讓人備馬套車後便拿來披風,準備給女子披上。
「不必,今日不算冷。」
已經開了春,路邊樹枝抽條,又有太陽,似乎已經有了早春的痕跡,基於此,她打心裡排斥這象徵著冬季的披風。
女子大步邁上馬車,就這般坐下,命車夫朝藥鋪去。
早春的風掀開車簾,溫溫柔柔地往車裡灌,還帶著涼意,但這涼意不但不讓人覺得寒冷,反倒更加清爽。
待馬車停下後,陳末娉提裙下車。
她本來覺得這只是很簡單地買個藥,說不定半個時辰就能回府,於是也沒帶帷帽,就這般行到了藥鋪前。
還沒等她走進藥鋪,就聽身後一道有些熟悉的男聲響起:「定遠侯夫人?」
陳末娉回頭去看是誰,結果扭了扭身子,腳下沒站穩,險些跌跤。
「小心!」
不等一旁的玉琳扶住她,說話的那男人已經出手拉了她一把,等她站穩後,又迅速收回手。
「晉王爺?」
看見和薛茹淮男裝打扮一般無二的晉王爺,陳末娉還是有些尷尬,更別說人家剛剛還扶了自己一把。
但一想到人家送她的頭面,還有特意給魏珩求情恩準的休沐,她又打心底里感謝晉王爺。
「多謝晉王爺出手相助。」
陳末娉撓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我確實很容易摔跤,讓您見笑了。」
晉王爺望著她,含笑道:「我知道。」
「您知道?」
這下陳末娉是真的詫異了,她與晉王爺一共沒見過幾次面,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愛摔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