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念完後,他又走到祠堂門口繞行一圈,舉香敬天,接著回到牌位前把香插/好,跪拜叩謝。
眾人又跟著跪下。
終於,魏珩再次起身,斟一壺酒,叩拜天地祖先。
接著,在場眾人都重新叩拜,大聲念出自己對祖先的懷念及祈求的祝福。
陳末娉朗聲說了句:「願闔家美滿,平平安安。」後,又在心裡默默補了一句。
願魏珩趕快恢復,一求他康健,二求她心安,三求讓她在離開定遠侯府前,好好享受一番。
念完後,她等著魏珩領著大家起身,卻在此時聽見,不遠處的魏老夫人祈福道:「願我定遠侯府開枝散葉,早立世子。」
她心頭一顫,不由得望向魏珩的位置。
魏珩此時已然起身,卻沒有看她,而是正瞧著魏老夫人跪拜的地方。
離得這麼近,他肯定把這些話聽進去了。
陳末娉癟癟嘴,壓下心底的一絲失望。
魏老夫人的心愿至少今年是實現不了了,三書六聘,至少得折騰大半年,魏珩就算馬不停蹄地再娶,也得明年才能抱上孩子。
她還在胡思亂想,沒有留意到,魏珩已經行至了她的身旁。
一隻大掌從衣袖下牽住了她。
陳末娉詫異抬眼,正對上男人如水淡的目光。
不等她開口,魏珩已經斜斜倚上了她的身子,低聲道:「待祀宴結束後,再喚郎中來一趟。」
女子不由得緊張起來:「這麼難受嗎?」
「還好。」
魏珩緊緊握住掌心中柔軟的小手:「不過比稍早時確實難受了幾分。」
好吧,既然他都這樣了,她身為兇手,還是得讓人家靠靠的。
她只想著魏珩的傷勢,沒有顧及到,二人何時這般親密過?
看在眾人眼中,這可真是年前最新鮮的大事,不過幾日功夫,定遠侯和夫人同修於好的消息就傳遍了京城。
第20章
叮嚀 他現在讓她有種她才是定遠侯府老……
「你們倆現在怎麼回事?」
儘管行動不便,但魏珩還是執意要去衙門辦差,陳末娉待著也是待著,為了表現罪魁禍首的誠意,乾脆每天用馬車接送他。誰知這天剛把魏珩送去京兆府,就被初晴的人攔住,說世子夫人請她府上一聚。
「沒怎麼回事啊。」
看著急哄哄的密友,陳末娉有些莫名其妙:「只是他現在不方便騎馬,所以我送送他而已。」
「讓車夫送不行?還得你親自送?」
「這不是因為,人家受傷是因為我嘛。」
和初晴之間也沒什麼好避諱的,沒成事的第二天她就通過書信把前因後果告訴了密友,還托初晴暗中找找,有沒有治療那方面外傷特別拿手的大夫。
陳末娉眨巴眨巴眼睛,一臉奇怪:「你突然問我這個幹嘛。」
好友盯著她從上到下看了一遍又一遍,確定她應該沒有害羞、暗喜之類的情緒後才鬆了口氣,在她對面坐定:「最近京中傳遍了,說你們二人不知怎麼回事,突然情深意濃,行為親密,嚇得我趕快把你叫來問問。」
陳末娉被噎了一下,無語道:「情深意濃?舉止親密?我怎麼不知道。」
除了沒成事當晚和共浴時親密一點,別的時候她感覺和之前區別不大啊,最多是魏珩因為受傷,教導她的頻率少了些,但也不是沒有。
「不知道就好。」
說完,初晴再次望向好友那雙澄澈明亮的杏眼,叮囑道:「讓你和他洞房,是為了讓你得到之後別想了,而且他各方面都不錯,你也能享受享受,可不是讓你再陷進去。」
陳末娉垂眸:「我知道。」
這幾日,許是因為魏珩存心遮掩傷情,不讓魏丁伺候,故而夜夜同她宿在淑蘭院,可每夜二人同榻而眠時,她心中浮現的不是愉快,而是糾結。
糾結他明明心中有人,為何還能安心宿在自己身旁。
先前他因為旁人對自己冷淡時,她雖然痛苦,但還能因此贊他一句堅守初心。
而如今,在一紙和離書的督促下,她似乎在慢慢失去自己當時愛慕男人的感覺。
如果不是魏珩仍舊認真當值、面容仍舊俊逸,還有關鍵之處因為她受了傷,她才不會願意他留宿。
唔。
陳末娉咬唇,糾結著。
要是真正成事時表現得足夠好,還是願意的。
她胡思亂想著,由著思緒飄遠,直到初晴輕輕握住自己的手時,才回過神來。
「好不容易才決心開始新生活,不能再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