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男人不懂這個的!一天公務上殫精竭慮,這種事上就馬馬虎虎,氣死她了,這可是她期待了半天的洞房!
魏珩抿緊了唇,沒有反駁。
陳末娉癟著嘴,眼框變得紅彤彤的:「我不管我不管,你快點想辦法,要是今天成不了,我明日就去衙門呈交和離書。」
和離了就反了天了,還用這來威脅他。
魏珩何曾被人威脅過?他下意識地想冷笑,可面對眼前怒氣沖沖的女子,開口時卻變成了解釋:「魚泡與羊腸材質不同,你拿出來,應該能用。」
言罷,他等著女子的動作。
但陳末娉卻一動不動,在他說完後便垂下頭,露出一段秀美的脖頸。
好一會兒,她才囁喏道:「我......我覺得那魚泡尺寸太大,所以扔掉了。」
「扔掉?」
魏珩氣極反笑:「既然你覺得魚泡尺寸不對,為何願意用羊腸?」
「因為羊腸看起來窄小很多啊,我覺得更適宜你一些。」
陳末娉眨巴眨巴眼睛,還把手裡的東西遞到他面前讓他看:「你瞧,就兩指寬。」
她自覺自己做得十分恰當,忽略了男人眼中騰起的怒火。
下一刻,魏珩冷聲道:「夫人經驗還是太少,這世上的大多數事務,不是靠感覺,而是靠實打實的經歷才能知曉。」
他準備站起身子:「待我喚魏丁再將那物件送......嘶。」
男人立起的身子晃了晃,險些沒能站穩。
「侯爺侯爺,你怎麼了?」
陳末娉見他臉色煞白、額頭冒出冷汗,連忙上前攙扶。
魏珩沒有回答,只是斜倚著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許久後,他將臉埋到女子頸側,沉聲道:「喚郎中來。」
看來,今夜確確實實不能繼續了。
她剛剛那一下,根本不是他緩一緩便能過去的。
第18章
沐浴 侯爺,你是不是害羞啊?……
這是陳末娉嫁到定遠侯府以來最慌亂的一次。
首先是她自己,渾渾噩噩幾乎一夜沒睡,全靠一杯釅釅的茶吊著精氣神,其次便是魏珩。
「侯爺,你真的可以嗎?」
陳末娉看著緩緩從榻上坐起身子的男人,遲疑道:「要麼還是坐輪椅吧,不要太逞強了。」
魏珩睨她一眼:「不知我逞強是誰導致的。」
陳末娉立刻焉巴了,巴巴地上前扶他。
沒辦法,她也不是對前夫有所依戀,而是作為罪魁禍首,實在於心難安。
魏珩高大,陳末娉不好扶他,乾脆換了個方式,把他的肩膀扛在自己肩上,然後用離得近的那側把他支起來。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這般動作下,兩人親密地堪比昨日的擁抱。
「祭祖固然重要,但你身子也要緊啊。若是你不舒服,一定要立刻告訴我,這般如何?」
畢竟傷到的是關鍵地方,以後不能傳宗接代可就麻煩了。
一想到這種最可怕的情況,陳末娉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真這樣了,她不是和離也和離不了了,得在定遠侯府伺候他一輩子。
陳末娉現在一點都不想過那樣的生活,而且,她也真的不希望魏珩受傷難愈。
她一直都知道他不喜歡自己,和她洞房應當就是男人自尊心作祟,可無論從侯爺、京兆府少尹哪個角度來說,魏珩都算得上盡職盡責。
他真的是很好的,她眼光不差,只是不適合她罷了。
她真誠地望著男人的側臉,懇切道:「侯爺,我說得你聽見了嗎?要是有不對勁,立刻告訴我,讓郎中整治。」
女子眼中的擔心濃得要溢出來,魏珩對上她的眸子,難得放柔了聲音:「好。」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我心裡有數,你不必太過擔憂。」
他對自己的尺寸都沒數,對傷情怎麼可能有數。
陳末娉沒把他的話放心裡去,敷衍「嗯」了一聲,照料他用了一點稀粥,然後朝浴房去。
祭祖當日需戒葷、戒酒,參與眾人皆需於清晨沐浴更衣,祭祀時再淨手供奉祭品。
往年陳末娉只需管好自己即可,魏珩不與她同住,只在吉時前到淑蘭院中來,二人一同前往祠堂。
但今年,魏珩不但與她同住,還因為她險些出事。
陳末娉看了門邊好幾眼,糾結要不要讓魏丁進來伺候。
平時讓他服侍魏珩沐浴倒也無礙,只是現在......一旦沐浴,魏珩必然會被瞧見他受傷之處,男性尊嚴盡毀。
對魏珩來說,這應該是個頂天的大事兒了吧。
陳末娉放慢腳步,還沒想好怎麼辦,魏珩已經開了口:「發什麼呆?你同我一道沐浴。」
一道嗎?
陳末娉瞪大了眼,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