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十憶帶著老徐上樓進了辦公室，找老徐要到表過了一下，收入很不理想。
試營業期間成本確實高，不掙錢也是情理之中，客流量就更不用說了，連老徐都沒用上，一個大爺就能搓過來。
翻著表從頭看到尾，眉頭始終就沒展開過，固定還款的時間沒剩幾天，眼下更不能從公帳走。
老徐湊過去，一眼看到電腦上一長串各家銀行的催款信息。
「之前不都是姨夫還的嗎？你什麼時候接手的？」
正十憶算著出入，對付道：「忘了，小半年吧，老正徵信出了點問題，還款的卡就綁我這了。」
聽完老徐整個人都清醒了：「這個月還差多少？」
正十憶加完最後一個數，結果蹦了出來。
「三萬二千四。」
老徐提著的心總算落了點：「還行這麼看一個月也不多。」
正十憶：「每月總共十二萬三。」
老徐又把落下的心拽回來：「貸多少年啊？」
正十憶：「四十年。」
這個數一出直接給老徐幹沉默了。
正十憶反倒沒什麼情緒波動，又不是頭一天知道。
反過來勸了半天老徐，才把人從生無可戀的情緒拽回來。
這個月勉強還能對付還，老正手裡有張大卡存的死期，利息還有兩個月才能取出來。
眼前澡堂的生意，遠遠不夠還下個月的錢。
辦公室門被敲響，錢生聲音從門外傳來。
老徐打開門讓錢生進來：「你知道各家銀行利率嗎？」
錢生眼神疑惑了一瞬，隨即道：「市面上基本熟知的銀行都清楚。」
老徐拍手走到正十憶身邊。
「快點，專業的東西交給專業的人干，咱倆先下會兒崗。」
錢生放下手裡的公文包，挽起袖子接過正十憶手中的利潤表，打開電腦直接算。
算著算著眼神瞥到上面一行文檔頁，抬起頭對上正十憶眼神。
「去年基數是在第三頁文檔里嗎？」
正十憶眼神瞬間壓下來，半晌點點頭：「你照著上面算吧，怎麼著都是虧本。」
錢生點開文檔，只看了幾眼就把上面幾個關鍵數據記在腦子裡，全部算完說了幾套最優解。
「其實各家利率沒差多少，主要還是看存錢的支行，目前帳務的窟窿沒有特別好的解決辦法。」
正十憶神色沒多大變化，反觀老徐愁眉苦臉，多喝了好幾口水，想把愁緒壓下去。
錢生收手拿起手機，眉頭微微矜起，裝作有些為難道：「我到是有個方法，得看你們能不能信過我。」
正十憶剛要開口想緩緩，就聽老徐見到希望般，連聲道：「信啊，表都給你看了，還能不信你嗎？」
錢生笑笑：「信就好辦了，兩位等我一會兒，我去打個電話。」
走出辦公室帶上門，進了樓道給親老闆打了個電話。
響了幾聲對面就接了，開口的聲音透著緊張。
「怎麼了？」
錢生：「正哥債務我編輯好發你。」
說著打開計算機，快速把腦中的散數加完，得出總和，每筆明細全都寫的清清楚楚，發給了老闆。
錢生：「差不多就是這些，正哥還款都是通過銀行卡分期，轉還道銀行打入私人帳戶。」
長海：「本金還是利息？」
錢生：「總和。」
對面沉默半晌，錢生拿下手機確認還在通話中，剛要拿起手機就看見帳戶多了筆錢。
一直沒有大情緒的錢生，倒吸一口涼氣：「這不行啊，我還沒想好用什麼藉口給啊？」
長海壓低聲音，言簡意賅：「隨便發揮。」
扔下這句對面果斷掛了電話，錢生對著掛斷的手機頁面怔楞片刻，沉下心情轉身回了辦公室。
一進門就看見兩人面對面喝茶，聽見動靜，兩人齊齊轉回視線。
老徐期待開口：「怎麼樣？」
錢生微眯眼睛，淡淡道：「搞定了，金主批錢了。」
正十憶拿著杯子頓了頓：「金主？」
老徐面露喜色，瞬間站起身走到錢生面前，重重把人抱在懷裡，還拍了拍。
回過頭對正十憶說：「那還用尋思嗎？金主指定是人家爸啊！」
正十憶心情複雜，嘴上也說不出太好聽的話，想了半天走到錢生面前，握住他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