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它的福,凌灼一坐起來就感覺天旋地轉的暈。
他手撐在涼蓆上穩住身形,只記得自己好像掉進了海里,但為什麼掉進去卻記不起來,大腦意外的空白。
落水前的寒意和現在仿佛盛夏的燥熱,矛盾的不知道哪一邊是夢。
「這是哪裡?」他啞著嗓子問,大娘已經端來了放涼的甜粥。
經過叫老陳的中年男人解釋,凌灼知道了自己掉海里之後的事。
他應該是被浪潮卷著,衝到了這座叫南漁島的沙灘上,島上有好幾個小村子,臨著另一個海灣是熱鬧些的鎮,而凌灼所在的這邊偏僻不少,中間隔著島上的山。
老陳說他是出海回來後發現的凌灼,當時以為人死了,嚇了一大跳,後面發現還活著,就急忙打電話叫人。
村子裡鎮上遠,好在村子裡也有懂醫術的老人家,被請過來為凌灼做了緊急處理。
老陳家一屋子都是beta,人也是他發現的,將人安置在他家最合適。
小村子消息閉塞,他們看到凌灼脖子上戴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專給囚犯用的,只當是有錢人家才用得起的那種頸環,將他當成了個出海遊玩遇難的貴公子。
而這貴公子模樣生得極好,皮膚白嫩一看就不像幹過粗活的人,令他們跟加堅信了這種想法。
後面兩天老人家都有過來給凌灼換藥,他傷得不重,就腦袋上磕到的地方傷口深了點,骨頭什麼的都沒斷,到今天已經快完全恢復。
他總共昏迷了三天。
「你家裡人肯定要急壞了,我給你拿電話,你先給他們報個平安。」
老陳說著就去拿手機,凌灼喝完了一整碗綠豆甜粥,盯著空碗發呆,愣是半點都想不起來之前的事。
他拿著手機也不知道要給誰打電話,茫然間頭又痛起來,兩個熱心腸的夫婦一看就猜到他可能是磕壞腦子記不起事了,連忙說「不急,在這裡休息就是,不礙事。」
又看他長得這麼好看,有些不忍心的猜測,沒準是從哪個富豪家偷跑出來的omega,可能受了刺激才忘記了從前的時,立馬心疼的補充:「記不起也沒事,你安心些,多雙筷子的事。」
兩夫妻說完拿著碗筷出門,去給他找換洗的衣服,那三個趴在門口好奇偷看他的小朋友沒走,那模樣,凌灼恍惚覺得好像見過類似的畫面。
大娘家長子跟他年紀差不多大,已經出島工作,凌灼現在住的屋子之前就是他的房間。
洗了個清爽的澡,換上了夏季的衣服,凌灼才從玩耍的小朋友嘴裡得知這邊是南半球。
和北邊季節恰好相反,一月份正是夏季,怪不得他醒來之前一直很冷,這裡卻這麼熱。
那說明,自己應該是從北邊來的。
他對自己的事有太多的未知,對這邊陌生的環境更加,這個猜測便悄悄的記下,誰也沒說。
不過老陳一家人都特別友好,凌灼在這裡生活了幾天後逐漸適應,雖然暫時還沒找到辦法取下這個抑制環,但他至少恢復了些力氣,可以下床正常的走動。
大娘給他找來好多夏天的衣服,其中花襯衫特別多,顏色更是五顏六色什麼都有,誇張又花哨,據說是她兒子的品味。
不過這些衣服穿在凌灼身上,非但不顯難看,反倒襯得他人更白跟艷麗。
他幾乎只要一出現在村子,就會惹來所有人的目光,記憶的缺失令他感到不安,他不想引人注目,和大娘說過後,衣服就被貼心的換成了素色的短袖,下身都是深色的沙灘褲,當地的居民全是這種打扮。
凌灼記不得自己從哪裡來,也想不起接下來要幹什麼,一時空白又充足的時間不知如何消費,便幫著這一家幹些活。
有時是去地里除除草,松鬆土,有時是在漁船回來後,幫忙處理魚。
老陳家會晾曬魚乾,新鮮下船的魚一般越快處理肉質越鮮,凌灼之前綁在大腿上的短刀還在,他接下了這個活,並出乎大娘意料的,他殺魚殺的極好。
去鱗破肚去腮,閃著銀光的刀速度飛快,在他的手下挽出刀花,看的大娘家幾個小孩嘴都合不攏。
他在這裡一連住了半個月,期間,老陳帶他去發現他的沙灘轉過,又去了南漁島的鎮上轉過,想讓他看看能不能記起些什麼,但始終沒什麼用。
他看所有的東西,內心都一片平靜,腦海里更是半點與之相關的模糊影像都沒有。
只有一次例外,那是在鎮上街邊,他幫老陳提著買的東西,路過一家便利超市時,裡面的老闆正在看電視。
電視上恰好在播放國際新聞,上面說聯邦大陸最危險罪犯莫塔,幾日後將要轉移去公海監獄收押,畫面一掃而過了那個罪犯,琥珀一樣的發色,身形英俊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