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他!
兩個公司的高管們的注意力從李鵬身上轉移到了聞修越身上。
這次合作如果達成,算是埃迪向豐潤支付費用,那麼「煞筆又來送錢了」這個「煞筆」難道指的是聞總?
李鵬也是不知所措地看向聞修越,一肚子委屈想要解釋,但是這個場合,即便這事兒不是他搞的,也不能做出任何辯解。
聞修越的眼神飛快地閃過一絲意外,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轉而面色平靜地看著李鵬,不急不慢地說:「李經理,你對埃迪想和豐潤集團合作這件事有意見嗎?」
李鵬張著嘴,卻啞口無言。因為他活了三十幾年,在公司工作了十年,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有或者沒有,怎麼說都感覺不對,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待CEO的審判。
「豐潤集團在行業內有多年的積累,擁有廣泛的客戶資源和成熟的銷售渠道。如果我們能與之達成合作,就可以藉助這些優勢來拓展我們的市場份額。」聞修越看向張豐說,先是褒獎了他們公司一番。
他本就對合作略有顧忌,正好借著這個藉口,既不傷兩公司的和氣,又能把這事兒推遲。
於是故作自嘲地調侃道:「我方誠心合作,但是我們公司的李經理好像對此有異議,否則怎麼會當著這麼多人面說我人傻錢多呢。張董事長能否給我一些時間,讓我和李經理商量一下?」
這話讓李鵬嚇傻了,他哪敢罵聞總,差點都要哭著解釋了。
聞修越的表情管理得太到位了,張豐沒從他臉上看出任何真實的想法。
張豐又看了一眼李鵬。按理來說,一個部門經理即便不同意合作也不至於以這種方式表現出來。
但看埃迪其他領導的反應,好像對此事根本不知情。
難道聞修越故意和李鵬在他面前演一齣戲?
可是他們如果想演戲,也大可不必用這種自己罵自己的方式。
好像任何一種說法都解釋不通。
聞修越現在的意思是合作暫緩,如果表現得太急迫,容易露餡。張豐只能強壓心裡的不滿,溫和地說:「當然沒問題,聞總。合作本就是大事,需要深思熟慮。您和李經理慢慢商量,我們豐潤集團隨時都敞開大門,期待能與埃迪達成合作。」
這場本著促進雙方簽合同的會議就這麼莫名其妙地結束了。
聞修越在一樓送走了張豐後,李鵬就在總裁電梯門口等著聞修越。
「聞總......」李鵬剛想解釋,就被聞修越打斷了。
「李經理,不用和我解釋,一切交給人力資源部門處理。」
聞修越神色如常地走進電梯,李鵬還有點不死心地想要說兩句,就被混過社會的總裁助理聞彬一個森冷的眼神嚇退了。
聞彬嚇歸嚇,但是他也好奇聞修越要怎麼處理李鵬。鬧這麼一出,用鼻子想也知道李鵬不敢,他抬眼看向聞修越:「表哥,這事兒我覺得不像李經理做的,倒是像你那小男朋友做的,他是不是和李經理關係不和,故意報復他呢?」
「小男朋友」?聞修越蹙了下眉心,看向聞彬,露出遊戲人間般的灑脫笑意:「你表哥單身。」
「不是吧??」聞彬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你上次不是和你的小男朋友在酒店,還有......停車場嗎?」
聞彬支支吾吾地把他偷偷看到的事情也說了出來,不知道表哥究竟什麼意思,難不成睡完了就提褲子不認帳了?
表哥也不是那樣的人吧。
聞修越早就猜到這事肯定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季煜烽乾的,別人沒那個膽子。
「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聞修越止住了話題。
「那李經理,是辭退還是降職?」聞彬問,「他也好歹為公司出了不少力,說實話真怪不得他,你那個小……刺頭想幹什麼根本沒法預料啊。」
聞修越不想和聞彬說這些他不在乎的東西,但念在是他親戚的份上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了幾句:「我說了,交給人力資源部按照員工規定處理。他為公司出了多少力那都是應該的,他不過就是為資本家效勞的工具罷了。李鵬這件事,不管他有沒有過錯,問題都是出在了他的身上,嚴重有損公司形象。至於到底誰幹的,中間什麼過程,那不是我該操心的。」
聞修越說話的聲音好聽又舒服,像裹了一層糖,讓人仿若置身於灑滿甜蜜的糖果屋裡。
聞彬雖然天天都聽,但沒忍住打趣:「表哥,你這是用著最溫柔的聲音,說著最冷血的話,你就是個聲騙啊。」
不過,這張嘴如果真心撩起人來,對方一分鐘能心動八百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