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欽巴日捉住他的手腕,湊過去咬住他的腕骨,尖利的犬齒扎在皮肉上,麻痛感及手腕上的濡濕短暫地攝取了憐枝的心神。
少年單于眸光不動地凝視著憐枝震顫的眼瞳,從那雙眼睛,緩緩地落到憐枝被自己咬得血紅的嘴唇上。
他伸出手指抹去憐枝唇上的血,又往唇角邊上一蹭,那樣子像是沈憐枝自己不慎抹花了口脂,斯欽巴日沉沉地道:「你又在引誘我。」
沈憐枝眼前昏花的一片,他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荒唐,又在引誘?什麼引誘?
好在他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多久,斯欽巴日回答了他未道出口的詢問。
這小畜生低頭吻他的發額,吻他不知何時淌下的眼淚,「你不情願也沒辦法…你自找的……沈憐枝,你自找的。」
沈憐枝一邊要承受著他,一邊還要聽他的「控訴」。在斯欽巴日的眼裡,他被狼群追逐後褪下衣服給自己上藥是故意在他面前賣弄風.騷,在蘇合單于下葬那日哭泣是刻意勾.引。
沈憐枝覺得真是冤枉,「我沒有……」
「你一邊哭一邊眼神勾子一樣往我這兒飄,這不是勾.引是什麼?」
沈憐枝下意識地想反駁他——他是以為斯欽巴日討厭看到自己掉眼淚所以才這樣哭的,他以為自己這樣做會被趕走,誰知道會適得其反呢?
只是這些話在看到斯欽巴日那幽深的目光後,又被沈憐枝硬生生地咽下去了,沈憐枝在心裡罵他畜生,罵他道貌岸然的混帳——
明明是他自己起了色心,卻把黑鍋甩在他沈憐枝頭上來,先一步起了慾念又不願承認,看不起他,還要折騰他。
賤.人。
這都是憐枝的心裡話,可這些話,沈憐枝是萬萬不敢在斯欽巴日面前說的。斯欽巴日見他緘默不言,自覺找回了幾分面子,更是順杆兒爬,嘴裡的話也越發沒下限。
「你們大周不是禮儀之邦麼?嗯?我父王的喪儀上口口聲聲說著已將他當作夫君,卻還要一次又一次地誘惑我,沈憐枝,你……」
斯欽巴日遽然將剩下的話咽下去,他抬手將鴕鳥一樣埋起臉的憐枝扳了過來,俯下身淺吻去憐枝面上濕漉漉的淚水。
他低沉地笑起來,這小混帳對自己這番惡劣的話毫無愧赧之心,他用手指撥弄憐枝鬢側的亂發,「又哭什麼。」
「閼氏,如果父王沒死的話,你也會像那樣蠱惑我嗎?嗯?每一天每一夜,和我父王琴瑟和鳴的時候還朝我拋鉤子?」
憐枝扭過頭,面孔因為羞憤而漲得通紅,他昂起頭,不知死活地朝斯欽巴日面上狠狠唾了一口,沈憐枝沙啞著道:「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誰稀……呃!」
他的話未說完便被斯欽巴日用手臂卡著脖子摁了下去,斯欽巴圖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眼叫人膽寒,「閼氏,本王沒叫你答話。」
「你還是要好好學一學規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