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杯子放回了桌上,往沙發背上靠了靠,若有所思,「那我們也設個類似的,你上附中的學號還記得嗎?你學號的後三位,加上我的後三位,以後我倆對暗號的時候,也能說『就我們家最常用的那個』。」
他這暗藏著安慰的心思,謝與月哪能聽不懂,她笑了下,手摩挲著盒子的那把鎖,「我學號後三位是114,你的呢?」
「934。」他頓了頓,「114934。」
謝與月也跟著重複地念了一遍,這串數字念起來韻律獨特,一下便能記住。
她遲遲沒敢打開盒子,心裡沒什麼勇氣,低著頭,又問他,「聞敘,你以前有什麼很遺憾的事嗎?」
「有吧,挺多的。」他將插在花瓶里的那朵小花拿了出來,輕輕掃去表面的塵灰,「我兩邊的爺爺奶奶都過世得早,要想認他們的樣子,只能靠照片,就連關於他們的事情,也都是從我爸媽口中聽說的。所以和老一輩相處是什麼感覺,我從來都沒體會過。」
「還有的話,也挺遺憾沒能早些認識我兩個好友,遺憾我最喜歡的那位作家沒有把書寫完就走了。不過,最遺憾的是選擇了出國讀研,如果能再選一次,我會留在P大。」
「為什麼?是在那邊受歧視了嗎。」
「這倒沒有。主要後來才發現,有些事情,比去那裡留學更重要。」
謝與月低著頭,沒繼續問下去,他則是出神地瞧著手上這朵輕顫顫的花,一股無形的風停滯在胸腔。
留學那兩年,他和謝與月很少聯繫。那年他厭倦了他爸無止境的催婚,連過年都不曾回國,直到謝傳平辦葬禮了,他才得知她家出了事,請了兩天假匆匆趕回國參加葬禮。
若說有什麼能讓他遺憾一輩子的事,大約也就這麼一件了。
那天是沒有雨的陰天,整個天空都是蒙的,滿眼望去的人幾乎都是黑白兩色,有些人手裡拿著束□□,是這場子裡唯一鮮艷的色彩。
孟明玉傷心得連站穩都難,捧骨灰盒的事,便只能落到了謝與月身上。
他很少見她穿黑色,那天她被裝進了沉重的黑,手捧盒子,脊骨清瘦,艱難地撐起一方塌下來的小小天地。
他站在旁邊,總感覺天上下起了雨,他該撐起一把傘的,可等他抬頭去看時,一滴雨的蹤跡都沒有,依舊只是綿綿的、悶悶的陰天。
葬禮結束後,他找到了坐在角落裡的她,想說的話太多了,可話到了嘴邊,最後也就只化作了一句,「……節哀。對不起。」
「你和我說對不起做什麼。」她嘴角扯著笑,可眼睛卻像是在哭,「別擔心,我沒那麼脆弱。」
他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安靜地陪著,都沒說話。又過了一會,她忽然仰起頭,袖子抹過眼,濕潤潤的一片。
他兜里揣著手帕紙,抽了一張出來,遞給了她,而後還是一陣沉默。
也在那時,他有種想留下來的衝動。可他身上還背著個群狼環伺的家業,無論如何都停不下腳步。而且,他也沒有身份留下。
就那樣安靜地坐著,一直到有人過來找她,他只能留下一句「有什麼要幫忙的,隨時和我說」,而後就離開了。
指腹不小心被紅色花帶刺的枝幹扎了一下。這花的刺很小,不怎麼尖,連皮都沒扎破,卻叫他從遺憾中回了神,朝旁邊的她看去,她正在動手解開密碼鎖。
他收回目光,將手裡那朵孤單的花朵放回了花瓶里,藉口要出去透透風,起身長腿一邁到了院子。
院裡的花正開得熱鬧,嶺南的十月便是如此,說是秋日,更像是夏末。
114934。
此刻,陽光正熱烈地停在花上。
第35章 第35章老婆太粘人了。
[親愛的寶寶:
九月的蟬喊得真響。
我坐在這裡,想到發現懷了你的那天,是六月吧,我在廣州拍戲,它們也是這樣趴在樹上吱哇兒地叫著,我被叫得心煩意亂,還吐了一回,後來才知道,原來是你不喜歡蟬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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