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人搖搖頭。
「好吧，長夜漫漫，總要吃點兒東西感受一下生活的美好。」
戰掠被自己心底的一個想法晃了一下神。
對面這小朋友吃東西的樣子，他覺得，好像真的挺好吃的。
雖然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厭食，但他大概很久沒對一樣食物產生「應該很好吃」的想法了。
沈季面對著電腦屏幕，心滿意足打了個香辣牛肉麵味兒的嗝。
不能說是毫無形象，只能說是從來沒有。
對面的小朋友大概是打累了，找出了某視頻，戴上耳機開始看。
「Tianji shrine professional league」——天機神壇職業聯賽，簡稱TPL，是《天機》這款遊戲全世界最高規格的賽事，而參加賽事的電競選手，稱之為職業選手。
1-4月是春季賽，前四名將參加7月的洲際賽。
5月冠軍季中賽，各個賽區的冠軍才有參加資格。
6-9月夏季賽，夏季聯賽的冠軍保送10月全球賽。
其中春夏賽季又分為常規賽和季後賽，常規賽BO3（三局兩勝），季後賽BO5（五局三勝），最后角逐賽季冠軍。
除了夏季賽冠軍，全年積分最高的隊伍將第二位晉級全球賽，順位之下的四支積分最高的隊伍進行預選賽，獲勝的兩個隊伍將拿下全球賽的最後門票。
全球賽結束後是1個月的轉會期。
現在是8月份，夏季聯賽正在進行，職業選手們加班加點地訓練和比賽。
年年周而復始。
但不一樣的是，TPL在2047年，也就是明年的年底，沒有轉會期。
因為在2048年，TPL將正式成為一直宣稱「不符合奧林匹克核心價值觀」的奧運會比賽試點項目。
所有電競人都沸騰了。
這是所有華國選手，距離至上榮耀和身披國旗最近的一次，沒有任何一個人想認輸。
沈季接了電話。
「喂，可可，你等一下。」
「帥哥～」
戰掠順著聲音看過去。
沈季揚了揚手機用口型道：「有充電線嗎？Typ-c。」
戰掠看了一眼旁邊桌上，示意他自己拿。
「好嘞！」沈季一蹦三跳去拿充電線：「同款手機啊，緣分啊畫家小哥哥。」
可能是充斥著一屋子香辣牛肉麵味兒的孽緣。
他瞥見戰掠手邊寫得滿滿當當的紙，屏幕上是某場次的比賽畫面，好像是在做什麼記錄。
插好充電器：「好了，你繼續說。」
「沒誰，就網咖遇見的小哥哥，借了個充電線。」
「沒有，我咋直播啊，在網咖？」看了一眼對面需要安靜的戰掠，又壓了壓聲音，小聲道：「可可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你不說我都忘了，還一堆堅果直播的打賞沒提現！短時間餓不死了！」簡直是今天最好的消息。
「看了，這屆天機神壇越來越不行了。」
聽見對面的少年提到這個名字，戰掠經心了幾分。
「那春季賽打的什麼玩意兒啊？都讓H國人壓在地上貼臉摩擦了！自己人還一點兒都不團結，呵，就這能進洲際賽純屬賽制助他升天。」
「嗯，看這兩天的夏季賽呢。」
「看好？菜雞互啄有什麼可看好的，不過有個隊我覺得挺特別的，就那個，ZS，連敗兩場那個隊。」
「ZS」吸引了戰掠的注意。
倒也不必提連敗兩場這回事。
「嘖，你這話說得不對啊，人菜癮大說的就是你，雖然他們輸了，但是輸得很精彩啊！」
沈季偷瞄了一下對面，看人沒有反應，應該沒影響到他，於是繼續道：「現在天機神壇百家爭鳴，光咱們華國就28個隊，這個小戰隊今年剛有點名頭，你怎麼就知道他沒前途。」
「很不錯了好嗎，中單打得跟粑粑一樣，ADC還玩兒命拉，要不然那就是二十分鐘結束的結果好嗎？」
ZS隊的中單，確實發揮得不太好。
「靠，那叫發揮不好嗎？」沈季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對著電話說道。
「你一個個人粉不要隨便說話，電子競技，菜是原罪，Future以前打小比賽是還行，但是你不覺得他現在有點兒擺爛了？而且是那種特不明顯的一般人看不出來的擺爛，就好像誰輸誰贏和他無關似的。」
「也不是說輸了就是萬惡之源，但好歹要有隊友精神！練習賽點投的事兒你知道吧，身為職業選手，無論任何比賽都不能投，這是最基本的尊重，他占了個中單位，打不出應該有的輸出，控不到應該控的人，而且並不是最近的事兒了，春季賽初的時候就有苗頭。」
他指著電腦：「你點開昨天的比賽，15分鐘的時候，對面就推了中塔，原因是他在這個時點不應該回家，而他回了；28分鐘，但凡是個職業選手用腳後跟兒都知道此時應該反向閃現，他倒好，直接踩上對面的刀刃，不死都難；三十五分鐘，大家打團看起來他不功不過，實際上這一波完全是因為他反向技能擋了ADC的走位，團滅殺手吧他！」
戰掠聽著他帶著些嫌棄的語氣，眼色暗了暗。
這些都記在他面前的紙上，每個人的操作問題，失敗原因，他都看出來了，而沈季說的這些，普通觀眾們是看不出來的。
對面的小朋友還總結性發了個言：「所以說，不要盲目追星，要理智，你追的星，很可能就是盤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