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伽不由抿緊了唇,抱著花束的手微微用力。
「姐姐,宋總,」時川率先平和地對二人打了一聲招呼,「你們回來了。」
「時總。」宋修仁頷首。
唐思伽的聲音緊繃:「有事嗎?」
時川點了下頭,脆弱的眉眼彎起一抹笑:「我是來向姐姐和宋總道歉的,上次的事情是我莽撞,也是我先動的手,家族裡已經懲戒過我了,不過我想,還是當面向當事人道歉才更真誠。」
說著,他微微俯身,鞠了一個格外真摯的躬:「對不起,上次動了手。」
唐思伽現在還記得,當初第一次在慈善晚宴上發現他的真實身份時,他的神情。
清貴,冷漠,高高在上。
可現在,他鞠著躬,道著歉。
一時之間,她心中分外複雜。
「我能和姐姐單獨說幾句話嗎?」直起身,時川主動對宋修仁開口,徵求著他的意見。
宋修仁看了他一眼,二人的目光在半空無聲地碰撞著。
片刻後,宋修仁頷首:「當然,我不干涉思伽的正常社交。」
「謝謝。」時川禮貌道,情緒滴水不漏。
片刻後,不遠處的路燈下。
唐思伽看了眼樓道門口等著自己的宋修仁,又看了眼眼前的少年:「有什麼事嗎?」
時川認真地想了想,露出一抹靦腆的笑:「在青海時,姐姐對我說的話,其實這些天我有認真地思考過。」
「你說得很對,我可能真的混淆了愛情和占有欲,姐弟情和喜歡。」
唐思伽微愣,終於抬頭看向他的眼睛。
少年幽藍的眼珠再沒有之間的漆暗與混亂,如今只剩下一片平和與澄淨,就像一汪風和日麗下的湖泊,乾淨透明,一眼便能望到底的單純。
「小時候,我的父母帶來的不好的影響,以及後來我們之間發生的那些親密的事情,讓我產生了姐姐就是我的所有物的錯覺,」時川輕輕開口,笑著將自己的愛意全盤否認,「也是這種錯誤的想法,讓我做出了許多傷害姐姐的事情。」
「現在我知道了,其實我才是那個缺愛的可憐蟲,姐姐給了我一點關懷,我就像瘋子一樣抓住死死不鬆手,」時川說,「這是錯誤的。」
「我其實可以同時擁有愛情和姐姐,卻因為自私把你推得越來越遠,這不是我想要的。」
說到這裡,時川輕輕挽起袖口,襯衫下,是一道道絳紫色的傷痕。
唐思伽怔住:「這些傷是怎麼回事?」
「雖然青海那家酒店已經被江家收購,可那邊遊客眾多,我對修仁動手的事情,還是有很大的可能被拍到,這是家族對我的懲罰,」時川乖巧地笑著,「我也沒再回絕他們為我安排聯姻的要求。」
唐思伽的目光從他手臂上的傷痕移動到他的臉上,過了一會兒點點頭:「嗯,你可以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
時川垂下眼帘,喉結滾動了下,再抬起頭只剩下一片晴朗:「是啊。」他點頭附和。
下秒,他想到了什麼,將掌心展開,伸到她的面前:「對了,姐姐,這個東西還是物歸原主比較好,我想你也不希望留在我這裡。」
唐思伽低下頭,時川的掌心放著的,是一個小巧精緻的蜜蜂錄音機。
也是她當初放入那個黑色小狗玩偶裡面的那個。
裡面還存放著她當初的聲音。
唐思伽的眼神恍惚了下。
如果說最初她仍在懷疑時川的突然轉變,當看見這個錄音機時,她心中已經相信了大半。
把曾經的愛意歸還,這是很體面的方式。
她不是什麼大美人,也不是什麼富豪千金,哪裡能讓人久久地念念不忘?
「如果姐姐在想那個黑色小狗的玩偶,」時川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是我第一次收到真心實意的生日禮物,有些不捨得歸還。」
唐思伽回過神,扯了扯唇:「沒關係。」
她伸手,便要將錄音機接過來。
時川卻像是再不能支撐,手臂搖晃了下,錄音機從掌心脫落,掉在地上摔成了兩半。
唐思伽看著地上碎裂的錄音機,怔愣著。
「抱歉。」時川幾乎立刻道歉,俯身將錄音機撿起,放到她的手中,指尖碰觸到她的掌心,僵硬了下,隨後平淡地收回。
隨著他的動作,他的臉色頃刻白得像白紙,捂著肩頭無奈地笑,「上次,有幾拳打在了之前的槍傷上,傷口又裂開了,沒拿穩。」
唐思伽的睫毛動了動,不覺看向他的肩頭,許久才說:「……沒關係,壞了也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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