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川仍站在原地,盯著二人的背影。
十八年前,他出生那一年,祖父車禍去世,死在了去找情婦的路上。
而祖父當時駕駛的轎車,當天晚上被一場詭異的大火燒成了空殼。
第二天,祖母雷厲風行地就接手了整個江家,剝奪回祖父花在情婦身上的每一分錢,憑藉著母家積累的資產,父輩的勢力,將瀚思一步步扶成了一個「帝國」。
濫情,薄情,野心,利益至上……
與江家沾邊的人,都被這些特徵詛咒著,從無例外。
時川朝下看去,看著那一張張虛偽的面具,突然有一種作嘔的衝動。
有什麼是真實的呢?
時川恍惚之中,拿出了手機,沒有理會幾通未接來電和未讀消息,熟練地點開了相冊,打開其中一個視頻。
「你在做什麼?時川?」穿著睡衣戴著黑框眼鏡的女人好奇地朝鏡頭看過來,剛洗完澡的緣故,臉頰微微泛紅,眼神好奇,眼珠乾淨。
很快,她察覺到鏡頭的存在,一手擋住了臉,一手遮擋著鏡頭,指縫中泄露出彎起的唇角:「別拍我,很醜……」
「時川!」
時川輕輕彎起唇角,看著視頻突然暫停,唇角也僵了下來。
下一秒,他猛地反應過來,退出視頻,像是證明自己只是為了公事才打開手機一樣,點開未接來電,又打開未讀消息。
看清消息上面的內容時,時川的手指頓了下。
【時川先生,這裡是融府管家中心,很抱歉打擾您,請問您可以聯繫上A棟16層的現任房主嗎?樓上私建泳池,造成貴居被淹,恐怕會帶來了不小的經濟損失。期待您的回覆。】
時川的呼吸不自覺地放緩,一遍又一遍看著這通消息,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直到晚宴結束,回到居處,時川仍緊握著手機,心臟一點點地收緊。
許久,他找到那個熟悉的號碼,卻在撥通的前一秒,拿起了另一個手機,用新的號碼撥了過去。
等待電話接通的過程,時川想,自己現在只是斷崖式脫離一段關係後產生的戒斷反應而已。
一旦他們恢復之前的來往,像過去幾個月那樣正常地相處、聊天,總有一天,多巴胺會消退,荷爾蒙會消失,當初的性幻想,也會慢慢變淡。
唐思伽也會變成他回憶里的一道不值一提的殘影……
「餵?」一切的思緒,被聽筒里傳來的聲音打斷。
時川屏住了呼吸,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停住了,莫名的慌亂與緊張,令他無法正常地發出聲音,只剩沉默。
她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絲毫困意,格外清醒。
可現在已經晚上十二點了,她平時都會在十一點前準時休息的,除了……放縱的那些個夜晚。
她也像他一樣,在分開的這一整個月,都難以入眠嗎?
時川忍不住想。
另一邊,久等不到電話回音的唐思伽皺著眉看了眼號碼,來自海城的陌生號碼。
她近期接觸的海城人,只有短劇拍攝的男主角:「林先生?」
時川攥著手機的手猛地收緊,終於開口,嗓音極冷:「……他是誰?」
電話那邊的人在聽清他的聲音時,猛地沉默下來。
時川的喉結用力地滾動了下,不覺舔了下下唇,解釋:「融府的管家給我來了消息,給你的那套房被淹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請律師和理賠人員……」
「謝謝,」冷淡的聲音再沒有半點起伏,「不用了。」
說完這句話的瞬間,電話便被對方掛斷了。
時川仍攥著手機,維持著通話的姿勢,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一片片醜陋的灰白色。
有一瞬間,他覺得眼前的色彩重了起來,不再是濃淡適宜的灰白,而是大片大片濃墨重彩的黑與白。
她在冷漠地謝誰?
不用他,那她用誰?
照片上那個看起來就無能的男人嗎?
可很快,時川漸漸清醒。
不用就不用。
他也不是一定要給她。
可是,握著手機的手始終沒能鬆開,甚至像是生出自主意識似的,回撥了那幾通未接來電。
「你好,這裡是融府管家中心,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您?」
時川聽見酷似自己的聲音在問:「A棟16層的漏水事件,怎麼處理的?」
「請您稍等,」對方安靜片刻,「A棟16層的漏水事件,已由現房主與她的律師朋友在今天晚上七點半左右,和17層住戶達成和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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