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響沒說話, 打野不自在的抬起頭,剛下樓還打著哈欠的楊康康一掃就注意到了這邊尷尬氣氛,急忙來打圓場。
他端起剛剛打野放下的熱巧, 迅速的嘗了一口, 打著哈哈和打野說:「挺甜的, 只是大早上的, wind喝不慣, 會胃不舒服的。」
打野動作一僵,抬起頭想要去看謝攬風的臉色,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戴上了耳機,似乎完全聽不見外面的討論,也不在意剛剛打野帶來的是什麼。
打野嘆氣, 點了點頭。
走之前視線落在那張讓他又愛又恨的臉上。
他承認,謝攬風長了一張漂亮的,妖冶的冷淡臉。
他很吃這張臉的顏。
每次對上這張臉,再憋悶的氣,也得慢慢的軟淡下去。
如果謝攬風能把這張臉當做真正的優點利用起來,再多生出來一張擅長花言巧語的嘴,那肯定要比職業的愛情騙子還要會撥弄人的心弦。
可偏偏這傢伙是一個嘴硬心也硬的死直男。
楊康康看著走遠的打野和低頭戴著耳機正在看遊戲復盤的wind,試探性的提了點聲音,「哥……」
他話出口,視線落在了wind的身上。
wind能感覺得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臉上沒什麼表情和動作的,微微偏了偏頭,倒扣了手機,看著他。
楊康康知道,這個動作有點不耐,讓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可是他放不出來。
他的思緒有些混亂,甚至跑偏了。
他謝哥潔癖嚴重,恨不得把動了他東西的人全部擰了都扔進沙湖裡。
不僅如此,還極其挑食。
楊康康手機備忘錄里存了整整三大頁的謝攬風忌口。
太甜的不吃,太辣的不吃,動物的內臟不吃,雞皮魚皮不吃,不吃蔥不吃薑,不吃香菜花椒洋蔥,不吃包菜蒜苗韭菜地瓜,炒蛋裡面不加鹽,西紅柿不吃皮,不吃西瓜冰沙,不吃酸草莓,雞肉不吃炸的只吃煮的,只能切成片,不能切成塊,沒有剝開的蝦不吃,任何水果只吃脆的,沒有殼的蝦能吃,開了縫的螃蟹能吃,辣椒可以放但是不吃,不喝純牛奶以及純牛奶製成的一切飲料……
楊康康掰著手指頭都能背下來。
他這輩子都會為自己相信謝攬風剛進隊隨口的一句不挑食而買單。
他的心中這個世界上只有兩件事,一個是比賽訓練,另一個是直播復盤。
至於吃飯睡覺……
純純的依賴於教練組以及經理,還有小助理三番五次的定鬧鐘趕人回去睡覺和吃飯。
楊康康剛來這的時候被謝攬風非人的作息嚇了一跳,他是第一次實打實地感受到什麼叫真正變態的作息。
如果沒有比賽,他就一個人在訓練時從起床訓到天明,飯是沒有親自去吃過的,直播是沒有一次自己想起來開的。
楊康康自從跟了他,那是又當爹又當媽。
這次忽的聽說他不回國,瞪著眼睛在謝攬風身邊確認了他好幾遍沒有事兒,甚至後續還想跟著他一起留下,被謝攬風罵了才罷休。
比賽都打完了,也沒有必要再留在國外。
直到最後,楊康康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Wind不聽他胡亂瞎扯,吃完早餐就上了樓,留他一個人捧著那杯熱巧發愣。
只隔了一天,眾人就收拾收拾東西,打算回國。
臨走之前,謝攬風沒有那麼冷淡的在酒店待一天,而是反常的送他們去了機場。
經理對他倒是很放心,也不是多大點的人了,所雖說楊康康還總把他當個孩子對待,他都覺得謝攬風是戰隊裡最能扛得起事兒的人。
無他,從他接盤這個戰隊開始,謝攬風遇到事兒從來都不急不忙,也沒見有什麼情緒起伏。
所以他相信這傢伙遇事兒自己能處理的好。
謝攬風安靜的同戰隊眾人打招呼,楊康康不捨得站在一旁,「謝哥,我真的不能留下嗎?」
謝攬風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安靜了半響沒說話,「他們要走遠了。」
楊康康知道這是拒絕的意思,有些垂頭喪氣,但只是象徵性的迅速抱了抱謝攬風,可也只是剎那就鬆開,擺著手追上了戰隊的人。
不知站了多久,機場的人來來往往,眼神終於聚焦,他的手冰涼,呼吸輕微的起伏,轉身走了。
……
留在柏林的這段時間,他去了很多地方,自己一個人拿著相機拍了很多溝通混亂的照片。
比賽場館旁邊的酒店遠離老城區,他就拉著自己的行李箱去了老城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