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饞他嗎?那就來吧。
反正他早就在她股掌中,不從了,還能絕交不成。
少年身體滾燙的氣息從極近處蔓延過來,許朝露咽了口唾沫,皮膚一寸一寸燒著了,眼睫微微戰慄著對上他視線,莫名從他眼中品出一種任君采劼的意味。
她抬起右手,忽然覆上他額頭,整個人貼得更近,說話時的氣息就噴灑在他唇邊:「好燙啊,池列嶼,你是不是燒糊塗了?」
要不然幹嘛突然把她拽過來一起坐在床上。
有點太曖昧了,但她還挺喜歡的。
如果只是探體溫,她這會兒手也該拿下來了。
池列嶼額頭仍被她按著,眉峰微不可查地聳了下:「你是只想摸頭嗎?」
許朝露愣愣眨眼,腦子沒反應過來,嘴巴已經得寸進尺:「還能摸別的嗎?」
他額頭皮膚光滑,沁了汗,摸起來是濕的,指尖輕輕擦過他髮際線,頭髮看起來蓬鬆柔軟,摸著卻跟他的人一樣,有點硬。
池列嶼喉結滾動,有點兒無奈:「能不能先把粥拿開?」
「啊……啊?」
許朝露才發現自己左手還拎著吃剩的粥碗,用食堂給的破塑膠袋裝著,整個袋子被她毫無意識地懟在池列嶼胸前,袋口不知何時崩開了,碗裡剩下那點白粥正在往外流,有些都淌到了池列嶼T恤上。
「媽呀,對不起。」許朝露忙不迭把袋子扔開,從床頭柜上抽了幾張紙,往池列嶼身上按。
池列嶼整個人又往後仰了些,任由她毛手毛腳從上往下擦,額角突突得跳,擱在身側的手青筋暴起。
雖然他有點潔癖,但就幾粒米的事兒,真沒必要擦這麼起勁,簡直演都不帶演了,手就摁在他腹肌上,欲蓋彌彰地低著頭,散落的烏髮裡頭探出的耳廓紅得要滴血。
「可以了。」池列嶼覺得再讓她這麼擦下去真要出事。
他捉住她手腕,有點粗魯地往上帶,她被迫直起腰,清凌凌的眼睛隔著極近的距離和他對視,像盛夏里一杯咕嚕嚕冒泡的水果飲料,義無反顧要投進岩漿里。
「還沒擦完呢。」許朝露攥著紙巾,有點忸怩但不多,事不臨頭她都不知道自己這麼色膽包天,「下邊還沾了點。」
「你想擦到什麼時候?」池列嶼嗓子變得更啞,眼裡有她從未見過的,放縱燃燒的幽暗,說出的話更是渾得不行,「今晚不回宿舍了?」
許朝露瞳孔放大:「不回宿舍我睡哪?」
「陪床啊,我不是病人嗎。」他說著,忽然鬆開她手,修長臂膀往下一撈,掌著少女纖細的腰肢往前摟。
許朝露失去重心,幾乎要和他臉貼臉,手下意識往下按,借力穩住身形,沒碰到他臉。
但是碰到了別的。
……
……
許朝露臉蛋瞬間起火,整個人像炮仗似的被炸了起來,剛還風流浪蕩摟著她的那個人也是瞬間變臉,非常不客氣地把她往外扔,直接給她扔下了床。
「那個,我什麼也沒……」
「出去。」近乎咬牙切齒。
「噢噢噢,我馬上走!」許朝露拎起床頭柜上的書包,雖然很慌但也不忘關心他,「你好好休息!」
腳底抹油跑出臥室,她關上門,站在走廊壁燈下,心跳快得要躍出喉嚨,全身血液逆流,完全不受控地低下頭,顫顫巍巍看了眼右手掌心。
她剛剛。
碰到什麼了啊啊啊!!!
許朝露大喘氣,然後轉身面壁,拿額頭用力磕了兩下牆。
這下完了。
我好像一個變態啊!我肯定會被他當成變態的!
一牆之隔的臥室里。
床上的少年滑入被褥中,翻身趴躺,一隻手胡亂抓著後腦勺的頭髮,恨不得揪幾撮下來。
講實話,剛才把她摟過來的時候,他不是沒想過,如果她想當p友,那就這樣吧。
然而。
昏暗的室內,被子下面,少年滾燙青澀的身體緩緩地、緊繃地蜷縮,像拔地而起的山脈,一面強勁,一面又格外脆弱。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
原來他比他自己想像中的。
要純情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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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之後,兩人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還是像從前那樣,嬉皮笑臉地相處。
表面上一個比一個正常,心裡各自在想什麼,那就無從得知了。
池列嶼不愧是鐵打的身子骨,前一天發燒到四十度,隔一天就退燒痊癒,沒事人一樣回來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