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敘看著那三個字:「你家叫草亭子?」
「我們抓。鬮抓出來的。」
季明敘:「......」
這名字可真是「清新脫俗」到了潦草的地步。
「與其求別人,不如自己會,免得回頭皇帝生疑,你握著筆,我教你寫。」
阿命在學習這方面沒有不應的,提起筆,看著他給自己糾正姿勢。
「手腕不對,手指併攏,這兒......這下頭,再往下......」
北元人書寫所用的毛筆和南魏不同,而且北元權貴更喜好用自番邦傳進的墨筆,阿命此前接觸毛筆的機會並不多,當下被季明敘教了幾遍,還是未完全改正過來。
季明敘握住她的右手:「這樣握。」
阿命生生抑制住將其甩去的衝動,硬著頭皮寫下去。
夏日體感炎熱,季明敘本不愛出汗,當下握著她的手卻感覺手心溫度飆升,自上而下俯視,將阿命看了個一清二楚。
他不動聲色收回視線。
第11章
季明敘雖有分寸,但彎腰時仍不可避免罩住她的後背,外加二人右手相疊,他的頭卻靠在左側,整個人幾乎像是從後面抱住她。
阿命眼見自己的手被他握著穩穩寫下那三個字,但這是她一時半會兒學不會的筆法。
她便道:「你還是給我推薦一些字。帖吧。」
季明敘低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的紅唇張張合合。
像剛熟的櫻桃。
他緩緩放開她的手,直起身坐在另一邊:「你一時半會兒學不會也是常事,學書法枯燥至極,但你在朝堂行走,此事應當早些提上日程。」
男性氣息倏然從身邊遠離,女子顧自垂眸收起筆墨,轉移話題:「你說過丁紳參與的那樁行賄案,是什麼緣起?」
季明敘手指點了點桌案:「這樁行賄案發生在九江的撫州府,撫州府境內西北處,被當地的礦監發現儲有大量銅礦。」
阿命在北元時就主持開採過不少金礦和銀礦。
她被任命為太子期間,北元的大部分政事皆由她處理,幾乎是季明敘說到「銅礦」二字時,她就警覺地發問。
「有人私鑄錢幣?」
鑄幣權一直都由朝廷緊緊把控,但也不乏渾水摸魚,伺機撈金的鼠蟲之輩,以目前南魏的形勢來看,幕後之人極有可能是長公主慶願。
能讓皇帝如此震怒,不惜處死丁紳,說不定是鑄幣權出了問題。
季明敘如實點頭:「的確,有人私鑄錢幣,但更為嚴峻的是,那撫州府的礦監將發現銅礦一事隱瞞不報,等中央察覺時,已經有大批私鑄的錢幣流通於市。」
阿命淡淡道:「如此一來,九江省內必是物價上漲,錢幣貶值,不利商貨發展。」
季明敘點點頭,的確如此。
「皇上派人查出這私鑄錢幣是官員受賄的緣故,於是便派丁紳去調查,誰料丁紳陰奉陽違,包庇那行賄的商人不說,還要暗中銷毀證據,正是因此,丁紳才被下令處死。」
「種種跡象都表明幕後指使是慶願,但苦於沒有證據,」季明敘挑眉,「所以皇上才這般著急。」
門外忽地傳來狄勒的聲音。
「寂安有事找季公子,說是宮裡那位要見他。」
這是北元語,無須擔心被人聽去。
屋內的阿命回一聲知道了,就轉告給季明敘。
季明敘只好道:「那我二人改日再議。」
男人起身,將青袍上的褶皺撫平,正要從窗戶翻出去時,忽地大步返身,指尖從懷中拎出一個玉佩。
玉佩上刻著一個「陳」字。
阿命盯著他只有一層薄繭的手指,目光一觸即收。
季明敘放到桌上,留下一句「京城最好的製衣鋪,用這玉佩你隨意買」後,身形就從窗戶處消
失不見。
阿命微微一怔,拿起那玉佩半晌後,才塞到懷中。
。
寂安在醉春樓外的小巷處等了半晌,就見男人翻牆而落,青色的衫袍翻出浪花,又瞬間歸於服帖。
他立刻低聲稟報:「殿下,黃總管到了府上,說是聖人宣見。」
黃海,宮中司禮監的提督太監,眾人都稱一聲黃總管,皇帝對其尤為信任,喚他作「黃大伴」。
季明敘料到皇帝會傳喚他,但沒想到這次黃海竟然親自出馬。=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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