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里話里的怒氣,齊齊激立刻跪下:「請王息怒,我是個打仗的粗人,不懂禮數。」
「你是不懂禮數,叫你在外面等著,你偏要硬闖侍衛跑進來,叫你不要招惹代國使者,你偏要和他當眾比富。」傲暴厲聲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今早發生了什麼嗎?」
齊齊激如贅冰窟,渾身冷汗:「王果然被龍鱗神庇佑,臣什麼都瞞不過王……」
傲暴:「哼!那你還跟我說謊!」
「臣沒有說謊啊!臣只是……」
「只是說話說一半,好誤導我。」傲暴伸出食指指著齊齊激,氣的來回抖,「你啊,十大將軍里,就你最奸滑!」
自己手下的大將們,最近越來越難控制了。
代王劉赤是個庸俗之輩,成天和文臣武將喝酒,沒有一點王的威嚴,卑賤的娘就生不出高貴的王。而他不怒自威,有一千名眼線,時刻監視城中的變化,如神明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哪個臣子不怕他?
但這三年,劉赤頻繁的打敗狄族,就是因為這些將軍們總擅作主張,自己的王令出了城池,完全執行不下去!
如果自己有一支絕對忠誠的隊伍,要滅了劉赤那蠢貨,易如反掌!
見傲暴怒氣越來越大,冷汗順著齊齊激的面頰流下,他跪在地上,連擦都不敢擦。看見自己的小女兒樺嚶就在旁邊,使了個眼色,讓她去寬慰寬慰王,給他說點好話。
樺嚶會意里父親的意思,刻意讓綢帶滑下,露出瘦瘦的香肩,王最喜歡她這裡了,柔弱無骨的依靠在傲暴身上,軟軟的身子香氣撲鼻。
「王,別生氣了嘛,父親他一直都這樣……」
傲暴一個狠厲的眼神撇過來:「你也想學紅蓮公主議政嗎?」
「妾不敢!」樺嚶跪地,年輕氣盛的小美人被嚇的瑟瑟發抖,她可不想挨打。
齊齊激腦子裡「轟」的一聲,完蛋了,女兒失寵了。
這些年,自己是做了些越界的事,但女兒是最受寵的妃子,王也不會說他什麼。
現在的各種跡象,齊齊激已經徹底明白了,北彌一定是在告密信里寫了他的名字!王已經對他動殺心了!
「將軍,走吧。」傲暴命令道。
齊齊激:「去、去哪裡?」
傲暴:「去會議室,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代國使臣一次性分發了大量食物,是有收買人心的嫌疑,得敲打敲打,讓他老實點,他應該快到了。」
「是。」齊齊激跟在了傲暴身後。
巍峨矗立的寢室外,一輛馬車停下,車簾被掀開,北彌跳了下來。此時夕陽沉入地平線,天邊滿是紅紅的火燒雲,微風襲來,吹的湖面波光粼粼。
北彌看見了尋耐說的白色大石頭,走了過去,四下觀察一番,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塊大理石,也沒有刻暗語什麼的。
他讓我走投無路時一定要跳湖,可我不會泳游,跳進去不就淹死了。
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北彌撿起一片半黃的落葉扔進湖裡。
「唉!不能往聖湖裡扔髒東西!」狄族侍衛很生氣。
北彌:「那是片樹葉,就算我不扔,它也會被風颳進湖裡的。」
「扔樹葉也不行!只有自然的力量是乾淨的,人碰過就髒了!」
「好吧……」
在人家的地盤上就尊重人家的傳統吧,北彌看向湖面,想找到剛才的樹葉,但是就一眨眼的功夫樹葉不見了。再看向下游,也是空空的。
好奇怪,樹葉那麼輕,不會沉,應該順著水流漂到下游去啊。
「不要耽誤時間了,其他人都到了,王在等你!」侍衛伸手就要推搡北彌,劉赤拇指摁在劍柄上一撥,寒刃出鞘,殺氣立現。
侍衛僵在原地,默默收回了手。
上次北彌在湖邊差點被人推下去,劉赤現在警覺性極高,除了自己誰都不能碰北彌。
又看了一圈白石頭,北彌還是沒發現什麼特別的,略失落的說:「行了,走吧。」
北彌和劉赤走到王寢,到了門口,侍衛要收走劍,劉赤取下來交給了他們。
蹬上層層台階,看見前方有個穿著水青色衣裙的女人,往進點,北彌才認出來是紅蓮公主劉姝君,她畫了很濃的妝,臉遮了粉,但北彌還是能隱約看見她臉上的青淤和血痕。
「齊齊激見過王了。」劉姝君與北彌擦肩而過時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