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馳堅說:『阿綿,你只不過是一個替身罷了。我早就受夠你了!』
阿綿大怒,沒想到深愛的夫君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她是獨一無二的陸阿綿,絕不會做任何人的替身。
可是,有一日孟馳堅打鐵回來,身旁竟然還帶了一個垂著淚的女子。」
「哥,你還敢狡辯!!」最冷的時候到了,女書院放假了。孟婧這些日子在書房溫書,有一次拿閒書時碰到了阿綿亂放的遊記。那本書掉下來後,她發現裡面夾著不少紙張,還有阿綿的字跡。
看了幾行,孟婧大怒,三哥還是不是人了?竟然敢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們孟家人向來是本本分分過日子的人家,若是阿爹還在,不僅要把他的腿打斷,恐怕還要將人趕出家門去。
孟婧想到可憐的阿綿,成親兩年多了他們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三哥居然還敢整么蛾子出來。
她拿著這些紙去廚房與三哥對峙。
孟馳堅在廚房裡煮著小米粥,瓦罐里粥上已經熬出了一層粥油,這是滋補之物。
廚房裡不大冷,他穿著單衣,熱火朝天的給此前編的怪東西裝上了四個木輪。如此組成了一個提著的搖籃,也能簡單的在院中推來推去。
「我沒狡辯,這應該是阿綿寫的話本。」孟馳堅臉上陰晴不定。
孟婧硬著頭皮問:「哥,『替身』是個啥意思?」
「替她個大頭鬼。這世上若是有兩個陸阿綿,我還活不活了?你繼續念。」
「哦……
常言道,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薄情的孟馳堅一日比一日冷落阿綿,阿綿生子之時,他居然夜不歸宿。
阿綿心灰意冷,在一個暴雨的夜晚帶著錢財與寶寶離開了家門……
十年後……」
孟馳堅咬牙切齒,「這就十年後了?怎麼不念了。」
「後面她沒寫了。」小婧已經翻到了最後一頁。
阿綿在孟母的房間裡烤火,一邊做著小鞋小衫,只要不用針線繡什麼圖案,阿綿的手藝馬馬虎虎還過得去。孟母則是擇著菜,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村裡的八卦。
孟馳堅端著米粥走進屋裡,叫阿綿喝了大半碗,在一旁發射出某種銳利得像要吃人一般的視線。
如今誰都不能拍她捏她,拿阿綿是瓷做的一般,輕拿輕放。
因此阿綿有恃無恐,喝完粥後睡了一會兒。這才跑去書房,書房沒得烤火,她將書和筆再次拿回孟母的房間,繼續往下寫故事。
孟馳堅原本煩心著家中的燃料問題,入冬前買了一驢車的石炭,不過兩石(200斤左右),就花了四兩多銀子。
等落雪後,炭的價格就漲上去了,一車少說得五六兩銀。
說來,要不是阿綿此前開了豆花攤子(下雪後暫時歇業了,雪地路滑),如今的開銷根本打不住。
今年的冬日比去年的還要冷。
山腳下的柴火早就被村民搶光,連靠里一些的樹枝都被採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
被阿綿亂七八糟的話本一打岔,孟馳堅總算沒那麼焦慮了。
這些天他一直睡得不大好。
很久沒有發作過的夢魘症再次出現,只是流淌著鮮血的人換了一個。
那些夢裡,阿綿總是靜悄悄地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再也沒有那些稀奇古怪的主意,再也沒有那些或甜膩或氣人的話。
夢裡孟馳堅一開始會以為阿綿是嚇唬他玩,還要與她吵架賭氣一會兒,漸漸的才感到四肢不聽使喚、無法喘氣,直到巨大的驚恐將他從夢中驚醒。
接著他會去探一探阿綿的鼻息,一切如常,如此才緩緩平靜。
阿綿在話本里寫的,她帶著家財和寶寶離開,這件事甚至對他來說不算是最不能接受的。那樣好歹她們還活在世上,他總能想辦法看到她們。
孟馳堅認為,他遭受不起再一次的打擊了。
當事人阿綿對此一無所知,苦苦思索著十年後會發生什麼。
既然孟馳堅待她不好了,那麼就讓他變成乞丐,然後路過她開的豆腐鋪子,還要讓寶寶對他吐口水。
可是這樣故事一下就結束了,似乎沒什麼意思。
阿綿停下筆,靈光一閃。
原來十年前的女子是一個大大的誤會,那人只是孟家從前流落在外的一位私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