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連幾天都沒去城裡,在後山腳下大玩了好幾天。
因此阿綿不知道的是——
「你說的那人沒來啊。」三角眼的地痞百般無聊地晃蕩了一圈,在城中的巷子裡與人接著頭,「你說她家殷實,能訛上一大筆,我這才來的。結果呢!根本就是白費功夫!」
地痞抖出一包蒼蠅屍體,語氣惡劣,「耽誤我幾天,這帳要怎麼算?」
陸微微「啊」的一聲跳開,此時也是豁出去了,「什麼怎麼算,我只不過與你說幾句話罷了,可有答應你什麼?你若不服,自己報官府去吧!」
地痞流氓多年,頭一回見著比自己還不講理的,此時便是一番恐嚇,最終好賴要來了五十文錢,這才冷哼著走了。
陸薇薇雙眼泛紅,一陣氣悶。她知道阿綿做的大多都是吃食生意,才想出這一招。
然而到底不是專程做那檔子壞事的人,計劃趕不上變化。
張亦行從書院回了家,見狀皺起眉頭:「又是怎麼了?」
陸薇薇此時見他同樣一陣厭煩:「若不是你沒考上,怎麼會成現在這樣?!與你說了也是白說,我當初真是瞎了眼,非要嫁給你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
「我?若不是當初你非哄著陸叔,把那婚約上的改成你——」
陸微微跺了幾下腳,「怎麼,我有哪裡不如阿綿了?好啊,你倒是願意去給人家做小,你看人家搭理你麼!」
「你話怎說得如此難聽!」張亦行氣得摔碎了茶盞,甩袖離去。
一地狼藉。
掃帚揮舞著,阿綿正在打掃雞窩。
「又有兩個雞蛋!」孟婧小心拿起來,原先她們買的三隻母雞都陸續長大了,可以下蛋。每月她們會往家裡上交十個雞蛋,放在廚房的藍瓷碗裡。其餘的則是可以攢下來,進城去賣掉後兩人平分銅板。
其餘剩下的兩隻公雞也養大了,現如今變得很兇,見人就想啄。
阿綿豈能容它們放肆,抄起草鞋就把它們打得滿天亂飛。
「等秋收以後就把你們宰了!」
孟婧拿過掃帚,也跟著一起打啄人的壞雞,「阿綿阿綿,我們留一隻,說不定可以孵小雞!」
「那時候天冷了,小雞過不了冬,可能養不活。」
阿綿算得好好的,秋收後、年夜飯的時候各吃一隻。
又這麼過了兩日,孟馳堅回來說,「莫大夫差人來鋪子裡,叫你明日去學八段錦。」
「好。」
這次是去「學武」,阿綿還換上去捉鱔魚那套舊裝,把頭髮紮緊,背簍里裝了兩套要換洗的衣物和兩個鹹鴨蛋,興致勃勃來到了藥鋪。
剛走到那就聽到眾人正在閒話。
「這下莫小姐定是要傷心壞了……」
「不見得,我瞧著莫小姐是真的放下了。」
「這真是,好端端的把自己的名聲敗壞了。」
阿綿走了進去,「我來找莫大夫的。咦,溫大夫,你怎麼也在這裡?」
溫喬自那日看過人體解剖圖後,一直對此念念不忘,想要看更多的醫書。
但他一個外男,自然是不好隨隨便便就拜訪縣令家的,因此三不五時地就來此處。
「我來討教醫術。」溫喬見她打扮得很奇特,也好奇她們是要做什麼。
走到院子裡的一處空地,莫漫已經提前到了。
只有阿綿一個學員,莫漫先帶著她熱身,隨後開始教導她基本的站姿和呼吸的方法。
「今天我們先從簡單的動作開始,你看著我做一遍後,自己再重複三遍……記住八段錦是一種緩慢而有力的養生操……」
阿綿有模有樣地學了起來。
溫喬是聽說過「八段錦」的,但總覺得莫大夫的招式似乎與他從前聽聞的也不一樣。不過從觀者的角度來說,舒緩優美,自有一種氣質蘊藏其中。
每半個時辰可以休息一會兒,阿綿拿出鹹鴨蛋給莫漫。
莫漫見她這樣,半點也不好奇自己身上的那些艷情八卦,反而生起逗弄之心:「那日來學堂的,可是你的夫君?」
「嗯。」
「待你可好?」
「很好呢。他讓我在他家裡養小雞。」
溫喬扶額笑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