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愔扭頭好笑的看著他:「夫君,不是說有事出去?」
一聲夫君,哄的扶蘇眉開眼笑。
心想,愔愔喚他夫君,喚張良子房,誰更重要不言而喻。
哼。
他就像只驕傲的大公雞,用鼻孔看張良,昂首挺胸離開公子府。
張良不解的望著對方背影,眉頭緊皺。
腦中浮現不自信想法:秦王政確實厲害,一年之內連拿兩國,燕、魏已滅,不日伐楚。
又有上天庇佑,各種神奇農作物問世。
自從來到咸陽城,他什麼都沒做,一直待在上林苑。
和淳于越一塊拔草,和胡亥一塊施肥。
越干越心驚。
被秦律的公正無私震驚到。
張家五世相韓,祖父張開地曾擔任韓昭侯、韓宣惠王、韓襄哀王三朝的相國。
父親張平先後擔任韓厘王、韓桓惠王兩代相國。
張家共當了六十二年相國。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在這段時間內,張良不敢拍著胸脯說,祖上不曾利用權力庇佑後輩。
商鞅提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這句話剛出來時,遭到六國貴族大肆嘲笑,並暗戳戳使絆子。
笑話,貴族乃特權階級,他們不會犯罪。
就算犯了,也不該跟庶民一個下場。
當時大父憂心忡忡的對他說:「若秦王真能做到這點,大秦的虎狼之師,他國難以抵抗。」
一語成讖。
秦王做到了,即便是親生兒子犯罪,也落個悲慘下場。
小小的孩童每天都在挑大糞,身上似乎被醃入味。
張良心中長嘆,大秦崛起,勢不可擋。
只要舊韓地黔首不犯錯,也能落個好下場。
那他還糾結什麼呢?
張良抬眸,看向蒙愔。
眼前少女有一雙狀若琉璃的雙眸,似能看出他心中所有陰暗想法。
張良有種直覺,若他還像之前那般,堅持刺殺秦王復韓的話,按照連坐法,舊韓民絕沒有好下場。
思及此,張良嘆口氣。
想到來時目的,妥協般說道:「蒙大人,良有舊友想參與南瓜收穫,不知可否給個機會?」
蒙愔立刻答應:「可以啊,十個名額夠不夠?」
「夠了。」
說完此事沒離開,又思索片刻後道:「良有幾計,可助伐楚。」
蒙愔眼睛亮到不得了。
這可是歷史上的謀聖,雖不知他為何想通,願為大秦出力。
但他擅長政治,玩弄人心,心臟的很。
說起大秦滅亡,蒙愔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大秦朝臣擅長一致對外,但他們不擅內鬥。
始皇帝死後,居然被趙高那廝玩的團團轉。
李斯才學非凡,居然也沒斗過趙高。
說白了,就是心不夠髒。
他權欲心重且有底線。
李斯出身貧寒,在一步步走上高位的同時,心底保留著一絲良心和底線。
他在沙丘政變中被趙高利用權欲心拉下水,參與篡改遺詔。
後來看到趙高和胡亥暴政,他又試圖勸諫,結果被趙高抓住機會陷害。
要蒙愔說,他就是不夠壞,把趙高想的太好。
勸什麼諫?直接搞死,或者下套就成。
他偏不,要明著勸,能落好下場才怪。
若始皇帝去後,大秦朝堂有張良這種玩政治的朝臣在,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畢竟就算趙高再強,三十萬兵馬可在蒙恬手中。
他算什麼東西。
這也是蒙愔一心想拉攏張良的原因,謀聖啊,玩政治的啊,大秦就需要這種人。
特別溫和的看向對方:「來來來,坐著說,別累著。白瑛,上點茶水糕點過來。」
張良有些莫名其妙。
怎麼回事,突然這般熱情,怪不習慣。
但對方眼中又沒惡意,扭扭身子道:「一計,離間楚國內部,分化項氏與楚王。」
嘖,蒙愔心中想道,果然是擅長攻心的張良。
從不真刀真槍的干,上來就是陰招。
不過嘛,正合她意。
打打殺殺什麼的太血腥,不適合她這種弱女子。
系統默默吐槽:「女王,您先把改良版複合弓和簡易版炸藥收起來再說呢。」
昨晚還說射死那群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