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下人的面,光明正大掏出奇形怪狀的藥,剁吧剁吧扔進去。
僕從都驚呆了。
不是,下毒都不防人麼?
沒等太久,一鍋烏漆嘛黑的藥煮好了。
好消息,蒙愔沒煮屎。
壞消息,好像放了毒藥。
胡亥生無可戀躺在床上,心中糾結,到底是喝屎湯好,還是毒藥好。
兩相對比,好像吃屎……更容易讓人接受。
蒙愔沒給他選擇機會,冷酷道:「喝下去。」
胡亥瘋狂搖頭,捏著脖子不願喝。
蒙愔冷笑:「放心吧,不是毒藥。」
就算胡亥犯罪,她也不會光明正大殺人,多蠢啊。
一聽不是毒藥,扶蘇捏著胡亥嘴巴,強迫他喝的一點不剩。
烏漆嘛黑的藥入喉,第一反應就是苦。
「嘔——」
「嘔——」
「嘔——」
胡亥吐的稀里嘩啦,恨不得將這輩子吃過的飯全吐出來,吐的眼眶通紅,屋內散發惡臭。
蒙愔忙拉著夫君走出來,吩咐僕從:「誰都不許進去。」
三人來到偏殿,一邊聽胡亥嘔吐,一邊聽他惡毒咒罵,仿佛這是世上最悅耳的聲音。
眼看時間不早了,李信肚子咕嚕叫,白瑛忽然出現,手上拎著食盒。
「夫人,趁熱吃。」
燉至軟爛的紅燒肉,煮至綿軟的紅豆湯,炸至外酥里嫩的椒鹽排骨,還有大份五花肉菘菜燉豆腐。
三人捧著麥飯吃的香噴噴,耳邊聽著胡亥哀嚎,蒙愔還多吃一碗飯。
吃的差不多,又喝碗小甜水,才吩咐下人打開屋門。
聞到屋中惡臭後,李信迅速後退,脫口而出:「胡亥拉床上了。」
咋這麼臭!
快把他熏暈。
胡亥聽到這句話憤怒大喊:「李信,我要殺了你!」
「我一定要殺了你。」
「嘖。」李信不雅的摳摳鼻嘎,「這是瞧信地位低,好欺負吶。」
看了蒙愔一眼,得到肯定後囂張大喊。
「我可是愔姐最忠誠的小弟,來打我啊,你來打我啊。」
胡亥:……
屋內響起更瘋狂嚎叫:「我要殺了你全家,隴西李氏,連條狗都不放過,雞犬不留。」
「車裂,來人啊,將李信綁了,施行車裂。」
李信剛大勝歸來,頗得大王寵愛,還有蒙愔做靠山,加上今日之事本就是胡亥不對。
繼續囂張大喊:「來打我啊,你來打我啊。」
喊的正歡,屋內突然跑出一炮彈,身上臭烘烘的,滿是嘔吐物。
頭髮凌亂,像頭憤怒的獅子,頭上拎著青銅劍,不管不顧大叫。
「我!一!定!要!殺!了!你!」
可惜聲音再大,氣勢再盛,也改變不了他是個小孩的局面。
李信伸出大長腿,嫌棄的擋在胡亥面前。
不管怎麼使勁,雙方中間出現一米長空隙。
「啊啊啊啊啊,放腳,放開你的臭腳。」胡亥撲騰著小短腿叫囂。
扶蘇忽然出聲:「你不是高燒不退,起不了床!」
胡亥動作一頓。
小短腿不再撲騰。
此時的他哪還有病重模樣,臉頰坨紅,唇色紅潤,看著健康的很。
「你在騙我?」
扶蘇提高聲音,咬牙切齒:「你居然在騙我。」
胡亥不再叫囂著殺李信,嗖的竄回臥室,故作虛弱道:「長兄,我的頭好暈,是不是要死了。」
回應他的只有一聲冷哼。
吩咐下人:「一盞茶內,幫公子沐浴更衣。」
一盞茶,大約十分鐘。
僕從行動迅速,剝光胡亥衣服,洗淨身上污穢。
也不知他怎麼搞的,頭髮上居然有嘔吐物,難洗的很。
僕從著急,恨不得把頭髮剪了,不小心掛著,疼的胡亥齜牙咧嘴。
正想喊人把他活埋,想到來勢洶洶的長兄,忽然有些慫。
光溜溜的小身體不敢動,泡在浴桶里宛若死人。
十分鐘過去,換身乾淨衣衫,頭髮絞至半干,心虛的站到扶蘇跟前。
「說吧,為何派人刺殺夫人。」
「我沒有!」胡亥大聲反駁。
李信一腳踹飛小廝:「人證在此,胡亥公子還是別狡辯了。」
胡亥理不直氣也壯的瞪著蒙愔:「我才沒有殺她。」
「對,刺客是我派的,但並未下殺手。長兄不是發現了?那箭頭是鈍的,不會殺死人。最多力氣大點,將人震暈。」
胡亥氣呼呼的看著扶蘇:「長兄,在你沒娶妻前,明明最疼我,娶妻後變了。」
「你被她迷住心智,我聽阿父說,你不好好鑽研儒家,反而跑到王府學兵法,還分出大量時間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