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無數個夜晚,或懊惱或怨或後悔的心情,在此刻都被欣喜若狂填滿。
「好久不見,」凌一抱著秋池時,貼在她耳邊說,「信里的你、照片上的你,都不如真實的你溫暖。」
「我好想你,秋池。」
眾多表達思念的話語,像是被用機械的翻譯轉化過來,只剩下了一句「我好想你」,可就是這一句,偏偏讓敏感的秋池,感受到最直白的愛意。
「我也想你。」秋池眼裡還蓄著淚水,難得失態,卻沒有推開凌一。
突然,秋池想起來什麼,趕忙拍了拍凌一的後背:「花花花,別壓壞了!」
凌一退開些,看向秋池抱著的百合花,上面一張卡片拐著彎用外文寫著祝福——永恆的愛,如花綻放,卻永不凋落。
獨屬於秋池的含蓄,不似在信里那般直白。
「咳咳咳!」蘇明利撐著輪椅走近,提醒兩人注意在外形象,也注意一下自己這個老父親。
凌一見到蘇明利沒什麼感覺,反倒是蘇明利,盯著她看了好半天,眼睛紅了也沒忘嘴硬:「終於捨得來了?初初勝利那會兒就叫你來,你還非說國內好多事沒安定。」
「得虧有個死腦筋的秋池等著你,不然你看看你,到這個年紀了,還要找個知心人有多不容易。」蘇明利沒好氣地說,人越老,反倒脾氣越大,越幼稚。
「張律呢?」凌一問。
秋池回道:「她呀,一早就去訂酒樓了,國外好吃的中餐館不多,她準備給你接風洗塵呢。」
凌一點頭:「嗯,好吃的話,過陣子也給如夢訂那家。」
「如夢要來?」秋池面露喜色,提起如夢,她也是二十年沒見對方了,如夢身份特殊,一直為臥底任務潛伏在敵方陣營,不能聯繫。
現在安定了,如夢也退休了,只是早些年差點暴露的時候,被拷打了一番,現在上年紀就落下些病症了,得過段時間才過來。
其實如夢本來是不想大費周章出國的,她覺得國內生活也挺好,那是她的根。但凌一還是建議她出國,戰亂之後的和平年代,也有動盪的時代,那時候以如夢先前的出身,不好說會不會被針對,而且那時候如凌一一流已經出了國,沒人照看她,她無女無兒,弟弟李玉成又在抗戰中犧牲了,沒有親人依靠,真不知道怎麼度過那段時間。
所以如夢出國來,好歹這邊有認識的朋友,能互相之間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