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低頭盯著桌上為數不多的小餅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眉眼之間的輕鬆,讓她感覺他身後似乎有一條隱形的尾巴,此刻正呼啦呼啦地搖動著。
都說狗狗生氣不會超過半天,只要真誠道歉給足安全感,小狗就會很快又對你搖尾巴。
果然,許南驍也是。
忙活了一下午,岑音本就有點餓,又卸下了心理包袱,她一塊接一塊吃得不亦樂乎。
「岑音音。」
許南驍突然喊了她一聲。
岑音嘴裡的餅乾還沒咽下,臉上卻突然感覺到一股溫熱。許南驍的右手扶在她臉側,拇指輕輕蹭過她的嘴角。
岑音心一顫,抬眸的瞬間,和他四目相對。
臥室里沒有開空調,即便窗戶開著也沒擠進一絲風,燥熱得令人心跳加速。
不知道是誰家在做晚飯,隱約可以聞到刺鼻的辣椒味,岑音蹭了蹭嘴角,感覺剛才被他碰過的地方現在還痒痒的。
「你……幹嘛?」
「我……」
那句「我喜歡你」就在嘴邊,許南驍的腦海中卻突然浮現起前些天倆人陪林艷看電視劇時看到的一幕。
女主和男二本來是好友,但就因為男二突然的告白,打破了「好友」的界限,以至於倆人漸漸疏遠,最後男二出國,就此不相往來。
他現在如果貿然開口被拒絕,之後還能正常相處嗎?更何況他們現在住在一個屋檐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還是別讓她尷尬了。
她還不喜歡他又怎樣,反正徐徐圖之,來日方長。
「沒事兒。」許南驍回過神,收回手揣進褲兜,「叔叔阿姨好像回來了。」
「啊,我下去看看。」
說完,她一溜煙就跑了。
耳畔的腳步聲越來越輕,許南驍站在書桌前,低頭擺弄著剩下的幾塊小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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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沒細想,手卻自覺地把它們換了個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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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辭說,他這種行為叫自我攻略。
但,自我攻略怎麼了?
年紀輕輕靠自己實現戀愛自由,也是一種本事。
第34章
許南驍一氣之下氣了一下之後,一切恢復如初。
倆人之間的相處似乎沒有什麼改變。
硬要說有的話,那好像就是,他來她臥室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岑音一開始寫情書還避著他,後來就習以為常了,甚至卡殼的時候還能讓他給點參考意見。
「阿驍。」岑音用鋼筆頭戳著太陽穴,「你說夕陽下一見鍾情,是什麼感覺?」
岑音的書桌側面靠窗,許南驍靠在窗台偷吃她桌上的小餅乾,一低頭就能看到她紙上的內容。
他歪著腦袋似乎回憶了片刻,回答道:「感覺耳朵聾了,什麼都聽不到,只能看到眼前的人,像菩薩一樣泛金光。」
岑音來了靈感,清秀卻不失稜角的字跡,在粉色的信紙上緩緩呈現——
【那一刻,世界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的默片,只有暮光中的你,像一束金色火焰,熾熱而絢爛。】
許南驍:「……」
她知不知道這樣顯得他像個文盲。
岑音畫下一個句號,正打算寫下一段,筆尖卻又突然頓在半空。
她偏過頭,八卦地問:「你怎麼描述得這麼具體?親身經歷啊?」
許南驍漫不經心道:「以前有人給我的情書里是這麼寫的。」
「……」岑音攥著筆的右手微微發緊,但很快恢復如常,「你……收過很多情書?」
許南驍不答反問:「你沒收過?」
「沒有。」岑音很乾脆地說,「不喜歡就不要給人任何希望。」
許南驍不由陷入沉默。
在感情上,她好像向來是這般果決的人。
那她要是不喜歡他,一旦得知他的心思,是不是也會快刀斬亂麻地斬斷跟他的聯繫?
許南驍突然覺得嘴裡的黃油餅乾微微發苦。
岑音卻沒有意識到他的心思,沉浸在創作中,兩耳不聞窗外事。
「岑音音。」許南驍突然彈了下她的腦門,開玩笑似的道,「要不我給你錢,你給我寫封。」
岑音猛然抬頭:「你要自己給自己寫情書?」
許南驍一臉理所當然:「我自戀,不行?」
「不行。」岑音拒絕。
許南驍低頭擺弄了會兒手機,隨著「叮」的一聲,岑音手機上跳出一條消息。
【South向您轉帳500.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