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呈。」岑音蹲下摸了摸他的腦袋,溫柔地笑道,「可以告訴姐姐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周聿呈抬起頭,視線從她臉上移到周晟,又緩慢地移了回來,嘴唇張張合合,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岑音也不急,鬆開他攥著的雙手,輕輕揉捏著他的掌心:「沒關係,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坦白犯錯,是一種誠實,是可以被獎勵的。
周聿呈又沉默了許久,才垂著腦袋輕聲回答:「我想把娃娃粘起來,但是不小心打翻了膠水……」
他倉皇抬頭,看向周晟:「對不起爸爸。」
周晟愣了下,笑著揉揉他腦袋:「不就是打翻了膠水麼,又不是什麼大事兒,正好爸爸覺得這地毯太舊了,明天給呈呈換一條,好不好?」
周聿呈的眼神里瞬間又有了光亮。
岑音暗暗鬆了口氣,這應該是周聿呈第一次在周晟面前坦白自己犯錯。
而這,無疑是一個值得高興的開始。
岑音一方面為周聿呈的改變感到欣慰,但另一方面,在作為旁觀者看到周晟那麼明顯的區別對待後,她又不禁有些為許南驍感到不平。
他應該,也期待被無需任何理由地偏愛和選擇吧?
*
那天是周晟開車送她回的家。
大概知道周晟這一去,可能會遇到許南驍,在倆人出門前,周聿呈突然從樓上跑了下來,雙手拽住周晟的手腕,眼神里的忐忑肉眼可見。
「爸爸。」周聿呈像是已經在心裡打了很久的草稿,說出的話快速又流利,「其實那天,不是哥哥砸的我,是我拿東西的時候,碰到了花瓶。」
「爸爸知道了。」周晟問,「呈呈是想和哥哥道歉嗎?」
周聿呈重重點頭:「爸爸可以讓哥哥回來嗎?」
「我可能不行。」
周晟話音剛落,周聿呈的眼神便暗了下去,但又因為周晟的下一句,重新燃起希望。
「但是姐姐肯定可以。」
周聿呈立馬把祈求的目光轉到了她身上。
「我……」岑音有些猶豫。
都說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她不是許南驍,自然沒有立場勸他大度地諒解周聿呈。
就像她覺得自己只能用獎勵的方式努力幫周聿呈改變撒謊的習慣,卻沒有資格去斥責他、要求他絕對不能撒謊。
最終,岑音只模稜兩可地回答周聿呈,她會試試。
那天周晟把她送到巷口就回去了,並沒有和許南驍碰面。
但飯後散步的時候,岑音卻一直在思考,怎麼順理成章地和許南驍說這件事。
抬眼望去,不遠處的民辦融媒體中心,有個六七歲的小男孩,被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抱在懷裡,輕聲逗哄。
這畫面像是按下了一個開關,讓岑音終於忍不住開口。
「許南驍,你還記得我家教帶的那個男孩兒嗎?」
許南驍手裡轉著一根從路邊采的狗尾巴草,隨口道:「他揍你了?」
「……」他什麼腦迴路。
「不是。」岑音頓了頓,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設才大膽開口,「我今天才知道,他的爸爸……是周叔叔。」
本來以為許南驍多少會有些驚訝或不高興的反應,但出乎意料的,他只是「哦」了一聲。
「就哦?」岑音拉住他的手臂,仰頭時,眼裡滿是訝異,「你沒有不開心?」
許南驍輕笑一聲,姿態一如既往的散漫:「如果我不開心,你打算怎麼辦?」
岑音毫無猶豫地說:「那我就辭職吧。」
「為什麼?」許南驍眸色漸深,垂在身側的右手不自覺地握緊,又慢慢鬆開,「你不是很想賺錢嗎?」
「賺錢的方式有那麼那麼多——」
岑音往前走了兩步才發現他落在了後面,她轉過身,夕陽灑在她眼睛裡,像是散開了熠熠星光。
她的唇角輕輕揚起,擲地有聲的回答,一字一字地砸在了許南驍的心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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