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男軍在背後偷襲,她側身閃過,先絞碎面前男兵持劍的手,空著的左手接過掉落的劍,反手刺向背後,正中偷襲男兵腹部,丹妮斯橫向移動,劍刃在男兵腹部豁開條口子,腸子內臟不住地往外流。又有男軍持大刀朝她頭上砍,丹妮斯敏捷地蹲下,用母神的劍齊齊削下牠一雙腳,男軍哀嚎著倒在地上,丹妮斯猶不解恨,站起身來兩下將牠雙手也砍斷,轉身將另兩人攔腰斬了,又回頭用劍尖捅爛那男軍兩隻眼睛。
殺這八個男的時間總共也就幾分鐘,近處其牠拿著冷兵器的男兵被這浴血惡魔的樣子嚇破了膽,有的涕淚尿液一起流,跪在地上想求饒,可連話都說不清,只一味地痛哭,倒方便了丹妮斯砍頭。其餘尚存些許理智的,知道求饒沒用,扔下武器轉身就跑,邊跑邊解盔甲,好讓自己跑得更快。牠們一跑,捎帶著連旁人的戰意也帶跑了,眼見扔武器的男兵越來越多,幾聲槍響,帶頭逃跑的男兵腦袋或胸口多了幾個血洞,仍憑著慣性往前躥了幾步,才撲通倒在地上。
遠處用槍炮的男軍里,站出一人來怒吼:「看誰敢跑!都給我上!把她的魔法耗空!」
丹妮斯聽聞,舉起神之劍,劍尖指著那人——「我見過你。」
她在學院見過她。
那人畏縮一瞬,很快鎮定下來,指揮炮手槍手道:「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必須在這兒殺了她!為了凡特斯,開火!」
所有槍炮都裝填完畢,瞄準丹妮斯,霎時間槍炮齊鳴,刺鼻硝味隨著白煙飄散,槍炮手一刻都不敢停。直到彈夾清空,手忙腳亂地繼續填裝。
白煙散去,丹妮斯衣衫被炸爛,身上黑紅一片,損壞的肉皮飛速生長癒合,她仍單手持劍,一步一步朝男軍走去。
一路神使軍到達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她們早就聽到這邊傳來的巨響,此時看見丹妮斯腳下成堆的屍體,群情振奮,高呼死神名號。
學院那人明顯慌了,命令男兵去攔住神使軍,又催槍炮手:「繼續射擊!不要讓她靠近!」
指揮的慌亂影響到了槍炮手,時不時有彈藥掉在地上的聲音,盔甲和火炮相撞叮噹亂響,聽得人心慌意亂。
「神使軍聽令!」丹妮斯再次提劍指向那人,「這個人,我要活的。」
「是!」神使軍聞言,勇猛地向男軍迫近。最前排的堅實鐵盾間咧開縫隙,長槍泛著寒芒,像蛇一樣從縫隙鑽出,刺向男軍,串出一排男肉串,拔出不易,乾脆棄槍不用,解下刀劍,同姊妹們一起衝鋒。
殺聲震天,血腥氣和焦糊味縈繞在丹妮斯鼻腔,她的心臟狂跳,雙眼通紅,每一根神經都在因過度興奮而戰慄,最初驅使她的憤怒已經退去,所剩的唯有快意。她迎著槍林彈雨一路砍殺男兵,直至衝到男軍後方,槍炮手所在的陣列。
她感知到了面前人們心中的絕望,這令她飄飄欲仙,那些人不知懷著怎樣的勇氣,還在盡最後的努力,朝她射擊。丹妮斯助跑跳起,將劍高高舉過頭頂,用力劈下,正好將一座蓄勢待發的火炮劈成兩半。火炮炸膛,金屬碎片流星雨般四散,平等地落進丹妮斯和男軍懷中,丹妮斯吸收著他們的生命力,欣賞著生靈逝去的模樣,恐懼的表情、渙散的瞳仁、蒼白的臉頰、癱軟的身軀,這是生命最終的答案——回歸死亡的懷抱,丹妮斯看著它們,同看著呱呱落地的新生兒一樣幸福。
她捨不得失去這種感知,只好不停地抬起手臂、落下手臂,她常穿的黑色布衣早因一茬又一茬的炮彈攻擊毀得乾乾淨淨,溫熱的紅色的粘稠的液體迸發,落在她身上,像一場溫柔的雨,為她披上新衣。
她的耳邊飄蕩聲嘶力竭的呼喊,丹妮斯的大腦將其化作信徒為死神敬獻的頌歌,為神歌唱不就該像這樣用盡全力麼?他們用優美的嗓音唱呀,唱呀,隨著丹妮斯手臂起落戛然而止,然後立刻由另一個男軍補上,似乎永不會停歇——
丹妮斯不希望這歌聲停歇!
她的腳步越來越輕快,踏著雜亂無章的節奏,抬手落足均是她舞蹈的一部分。她忘卻了時間,只是揮砍、刺挑,直到手臂開始酸痛,呼吸也愈發急促起來,身上的新衣凝固,有些痒痒,她用空閒的手去抓,血痂脫落,像蛻皮。
不知為何,給死神的頌歌漸漸停了,丹妮斯揮劍的速度跟著變慢。直到某一次劈砍,她用盡全力,神之劍居然停滯在空中,紋絲不動。
丹妮斯眉頭擰成疙瘩,雙眼紅得似要滴血,她咬牙切齒,又要使用生命掌控來回復氣力。
【「丹妮斯...」】「你說過這個要活的!」
是威威的聲音。
威威...丹妮斯的頭腦重歸清明,眼前血色褪去,她看見那個學院的人正躺在軍械庫前濕潤的地面上,嘴張著,眼珠幾乎要瞪出來,用手肘撐地往後退,想離她更遠些。
她向右上方抬頭,威威懸在半空,正用爪子死死抓著劍身,龍鱗不能抵禦神之劍的鋒利,黃金之血緩緩流淌,覆蓋住劍上原本的紅色血痕。
「威威!」丹妮斯變了臉色,放開劍要給威威療傷。
威威躲開,【「不急,我不至於連這點小傷都受不了。你先回頭。」】